元幸点了点头。 那天在吴小的办公室看到他的毕业照后,当晚王愆旸就定了第二天的机票,连夜收拾了东西,叨扰了吴小问东问西。次请假过后直奔机场,几个小时候就踩在港城的土地上,呼着港城的新鲜空气。 左右元红铭是个定时炸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时候未到,不如过的开心一点,总是提心吊胆惴惴不安可不行。 顺便也帮元幸放松一下心情,而且此行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王愆旸预定的酒店就在港城大学旁,这是吴小提供的可靠消息。从十八层的窗台望出去,能看到教学楼,体育场,钟楼甚至还能看到远处的大海。 到达酒店时天已经黑了,本来王愆旸计划是今晚带元幸去吃点港城当地的特小吃,顺便再去港城大学里转悠转悠。不过元幸因为晕机有点水土不服,把中午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王愆旸便只好带他吃点清淡的粥。 “吃完回去休息休息。”王愆旸给元幸夹了一筷子的菜,“本来还想带你去学校走走,看来还是算了。” 元幸一听就急了,也不管嘴里还有粥,含含糊糊地说:“我,我。” “你不,可细了。”王愆旸调侃道,“看你表现,乖乖把饭吃完就带你去。” 店里坐了不少人,大多是学生样貌,朝气蓬地笑着,想来应该是港城大学的学生。 “明天校庆,希望能在礼堂抢个前排。” “少来,都是你这种毕业了还要回来的人跟可怜的学弟学妹抢位置。” “生是港大人死是港大鬼。” “得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香港大学呢。” 元幸认真听着他们说的话,转头看着王愆旸,眨了眨眼。 王愆旸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明天带你去,先吃饭。” 元幸立即低头,溜溜地吃起了饭。 虽然他并没有在港城大学读过书,但听到他们说校庆,却总有一种与有荣焉的觉。 两人还真是赶了个好子。 吃过饭后王愆旸带着元幸到了港城大学的体育场上。 时间已是六月末,按理来说学生们早都放了暑假,但跑道上依旧有不少学生散步,想来应该都是冲着校庆来的或者是暑期留校,所以王愆旸这个社会人走在里头也不显突兀。 体育场那头是人工湖,夜风送来润的空气,拂在身上凉飕飕的。 元幸一边着胳膊一边好奇地看来看去,看看红的塑胶跑道,看看一旁跑步的人和跳绳的人。这样的生活距离他十分远,因而他觉得新奇。 王愆旸垂眸看着一旁扭来扭去高兴得不成样的元幸,眼眸也微微弯了弯。 最终两人没有在体育场呆太久,毕竟夏夜里蚊子太多,元幸的胳膊已经被蚊子啃了数口,甚至是脸蛋也遭了殃。 “回去吧。”王愆旸伸手戳了戳元幸脸上的蚊子包,“失策,出来应该给你擦点驱蚊水的。” 但元幸明显还不想回去,意犹未尽地站在跑道上,小声嘟囔着:“我还不想,回去的。” 王愆旸顿时软了心,无奈摊手:“那就再走两圈,两圈之后必须回去了。” 得到允许的元幸立即原地跳了一下,小兔子一样。 王愆旸看他那副开心的模样,越发觉得这次带元幸来港城大学是个正确的选择。 回到酒店后,元幸挠了挠脸,吐出一句:“……” “现在知道了?刚刚怎么不觉得?”王愆旸翻出青草膏帮他涂上,“胳膊也伸出来给你涂涂。” 绿的青草膏抹在皮肤上,凉飕飕的化开一片。 时间尚早,电视里放着港城当地的晚间新闻重播,元幸胳膊上的青草膏干了大半,王愆旸蹲在地上整理着两人的行李箱。 元幸看着王愆旸收拾东西的动作,抿了抿。 “开心先生。”元幸说。 “嗯?怎么了?”王愆旸依旧收拾着东西,头也没太。 下一秒,他被人从身后抱住了,一双白净的手紧紧地环在间。 元幸将脸颊贴在王愆旸的后背上,轻声又喊了他一句:“开心先生。” 不待王愆旸问出那句怎么了,说出了下半句话:“我,我好开心哦。” 王愆旸拍了拍环在自己间的小手,温柔地说:“逛了个场就让你这么开心了?” 后背上那个小脑袋使劲地又蹭了蹭:“开心的。” “开心就行,明天只会更开心的。”王愆旸说。 “嗯。”元幸点点头。 “不过……”元幸语气一转。 王愆旸放下手里的东西,疑惑回头:“不过什……” 话没说话,他的脸颊就被啵唧了一下。 “谢谢你的,开心先生。”元幸抿了抿,上一秒还说着温柔缱绻的话,下一秒就要呕吐出来,“呕,呕呕……” 王愆旸本来还沉浸在被小星星偷亲的喜悦和震惊中,没想到元幸变得这么快,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我的脸很恶心吗,亲一下就吐?” “不,不是的……”元幸疯狂地吐着口水,“开心先生你脸上有,有药膏的,不,不好味道。” 王愆旸低头一看,自己的指尖上果然粘着一层绿的青草膏,不由得笑了,长臂一伸把元幸拉近怀里,两人双双跌坐在地面上。 “你啊你。”王愆旸捏了捏元幸鼻子,“瞧你刚刚说的是什么话?” 元幸吧唧了一下嘴巴问:“什,什么什么话?” 了张纸,王愆旸帮元幸擦了擦嘴角的青草膏:“你刚刚说的是‘你的开心先生’,你再仔细想想到底是谁的开心先生?” 元幸就真的认真地想了起来,他是因为说话不利索所以经常口吃,“的”是他经常用在句尾的一个口癖。所以刚刚那句话就变成了“谢谢你的开心先生”。 “想明白了没?”王愆旸抱着他问。 “明白的。”元幸很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是,我的开心先生。” “哟真乖。”王愆旸顺势在他脸上也亲了一下,亲了嘴的青草膏,“现在扯平了,等下我收拾完东西你就赶快去洗澡睡觉听到没?” 元幸一边笑着,一边用给自己擦过嘴巴的纸给王愆旸也擦了擦嘴:“好的。” 次一大早元幸就说饿,王愆旸寻思着他应该也不会再呕吐了,便起了带着他吃早点。 酒店是提供一顿早点的,但王愆旸带元幸吃的要有意义的多。 在此之前王愆旸已经提前从吴小那里做了功课,得知港城大的食堂是支持非校园卡付款的。加之食堂菜式多且便宜,不少周围的居民也这里吃饭。 早点是港城特的早餐,也是食堂里卖的最多的,面线糊搭配油条。 不过今天早上一改往常,往是元幸等着吃,是元幸去排队买的早点,王愆旸坐在餐桌前等着张嘴。 “阿姨。”元幸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口吃,轻轻地喊了食堂阿姨一声。 食堂阿姨带着口罩,看不清表情:“要什么啊同学?” 同,同学! 元幸很久没被人这么叫过了,当时心中就升腾起一种奇妙的觉,像是阔别已久的老友喝醉了酒,又像是相隔万里的织女牛郎一朝相会。 总之,让他觉得十分舒服,心里头也暖融融的。 被切成块油条放在盘子里,元幸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放在嘴里,又舀了一勺面线糊就着吃,小腮帮撑得鼓鼓囊囊的。 这本应是他品尝了四年的食物,却是在今天第一次相遇。 “慢点吃。”王愆旸也咬了口油条,“别吃太快又拉肚子。” “不,不会的。”元幸用力咽下口中的食物,“我,我才不会,这是我的,老朋友。” “老朋友?” 吃过早点后,王愆旸便带着元幸在校园里转悠。 今晚今是校庆的缘故,校园里到处都摆着装饰的鲜花和横幅,庆祝的气氛十分浓厚。 学生们都放假了,所有的教室都空的,元幸便不能真正地受大学生活之一的蹭课了,想来还是有点遗憾的。 他趴在一楼的窗户上看屋内的陈设,看着一排一排的桌椅,看着讲台和投影仪,不自觉地就勾起了角,出小梨涡,似乎幻想着自己在这里上课的情形。 “小元幸还记得自己的专业的吗?”王愆旸问。 元幸思考了一下,有点惋惜:“好像是,师,师什么的,不记得了的。” “师范?”王愆旸试探问。 “对!”元幸立即点点头,“就是,师范的。” 当时他从老师那里得知,如果报考港城大学师范专业的话是不收学费,但是要在毕业后的三年服从安排去一个沿海小镇支教三年。 元幸一听,又不收学费还包工作,当即美滋滋地提前申报了志愿。 结果都是后话了。 “看来小元幸以后可以一边教书一边帮小朋友们康复了。”王愆旸笑眯眯地说,“既当老师又当医生,不愧是我的小元幸,厉害的呢。” 元幸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从玻璃上离开,拍了拍衣服上的土:“我们去,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图书馆门前拉着一条大大的横幅,“庆祝港城大学建校百年”,周围有不少穿着学士服的人在拍毕业照。 毕业生其实在月中就离校了,但为了赶这这次的百年校庆,特意将这张有意义的照片留在有意义的这个子里拍摄。 那些和元幸年龄相仿的人沐浴在光下,站在他们了四年以后会一辈子的校园里,笑容明丽的比光还灿烂。 他们头顶学士帽的苏抖在空气中,学士服的下摆和垂布摇曳在风里,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拂过衣摆的风飘着送到了元幸的手里,他伸手握了握,却还是掌空,只得羡地看着不远处拍照的人们。 四年了,他本应也在此中。 王愆旸看着元幸眼中的羡慕,又抬头看了看那边的学生,其中一个女生怀抱着一套多余的学士服,面苦恼。 垂布是粉的云纹,元幸是师范专业,正好合适。 “你等下啊元幸。”王愆旸说着朝前走去,“先别动啊。” 王愆旸径直走到了那名女生身边,询问了对方后说明自己的来意:“家里小孩没考上你们学校,有点遗憾,能不能借你们学士服拍张照片?拍完就还回去。” 那女生仿佛遇到了救星一样,赶紧把学士服和学士帽到王愆旸手里:“没事随便拍,拍完也不用还给我,还到综合楼一层a103就可以了。”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