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慧笑道,“我要说家里下人都很忠心听话,您肯定不信,只能说还应付的过来吧,不过我额娘如今也出了月子了,我也不用管那么多了。” 康亲王太福晋知道淑慧这话是谦虚了,实际上她的意思就是很应付的过来,想想也笑了起来,又问起来另外一件事。 “听说那几个嬷嬷在你家里惹出事来?那几个送礼的说的不清楚,如果真是如此,却是我好心办了坏事了。”康亲王太福晋带着些审视的看着淑慧,有些似笑非笑。 “我是承您的情的。”淑慧此时气早平了,提起这件事也心平气和,“可就像某人蒙别人盛情,请吃他吃饭,可是厨师不靠谱,上来的饭菜是馊的,就是看在盛情的份上,也吃不下去啊。” 大约是淑慧的表述太生动,康亲王太福晋噗地一声笑了起来,偏偏对面戏台上正在唱哭戏。如此违和的表现,连台上正在唱戏的旦角和青衣都顿了顿,还是康亲王太福晋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唱下去,戏台上方才继续。 “看来我们府上的厨师你不意了?”康亲王太福晋眼神扫了一圈她下手坐着的那些庶福晋们,带着一种微妙的笑意看向淑慧。 淑慧也不怵,一双杏眼水光潋滟,里面带着笑意,“横竖是您府上的厨师呢,不过我是不能让我家的厨师这样懈怠的。” “你这丫头真是有趣。”康亲王太福晋招手让淑慧坐的近了些,方才轻声叹道,“你真嫁过来怕还有得磨呢,那些人管家都有十年了,我年纪已经大了,是没力处置这些了。” “也都是长辈呢……”淑慧轻声,不过话里带着些试探。 “她们算什么长辈!”康亲王太福晋的声音虽然轻,但是厌恶之一览无遗,“你放心,她们要是闹,我总是会为撑的。” 淑慧笑着谢了太福晋的好意,又轻声问了另一个问题,“太福晋说起来这这件事,想来,大军快回还了吧。” “你怎么知道?”太福晋一开始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而后反应过来才笑起来,“你竟然锐如此。” “若大军还要一年半载回来,说管家之类的事情未免有些为时过早呢。”淑慧笑道,“不过总是好事,出征在外虽然能挣功劳,可是难免让人悬心。” “正是这个理,他们爷俩都出征去了,我心里安生不来,睡觉都睡不安啊。”康亲王太福晋叹了口气道。 淑慧正要安她两句,谁知道刚刚戏台上戏暂时告以段落,其他人尤其淑慧那几个未来的妯娌,看见淑慧刚刚哭戏时候都把太福晋都给逗笑了,心急的不行,都上来跟太福晋说话撒娇邀宠。 淑慧也懒得跟她们争在太福晋面前的脸面,转过头来与青柠若锦县主等说话,也有几个见机的,觉得淑慧不管如何,后总是会成为康亲王世子福晋的,现在拉拢一下也好,也来奉承着与她说话。 不过见淑慧言语温和,情温柔,大家倒都松了口气,毕竟就算真碰上个难相处的,那还是要硬着头皮打道。 接下来的时间,有戏的时候看戏,没戏的时候大家就在言语间锋,极大的锻炼了淑慧的语言沟通能力,另外还听了一肚子八卦。 等到下午时候,戏也唱完了,大家也都累了,于是就准备各回各家了,淑慧回去的时候是和青柠一道走的。为了方便说话,两人甚至上了一辆马车。从选秀之后,两人一直保持这比较友好的联系,不过由于青柠要备嫁,淑慧要忙着管家做生意建立自己的一些安全,来往并不是很密切。 这还是这阵子淑慧第一次见她,不过青柠气很好,皮肤白里透红,眼神明亮,就知道她婚后过的应该还不错。 “看你这气,倒比之前更好了些,我还担心安良贝勒对你不好呢,看来还不错。” 青柠笑起来,素里有些寡淡的清秀容颜竟多了些妩媚,“这子比我想的是要好一些。” “我看不是好一点的问题了,是很好很多啊。”淑慧笑起来,又有些好奇,“也不知道我后能不能像你这样甜。” “椿泰世子可比安良那家伙靠谱多了,放心就好了。”青柠笑道,“反正我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没想到比我设想的好很多。” 淑慧还要继续问,青柠却突然住了声,指着车窗外。 “这个人,看着很眼啊。” 淑慧也看了出去,车窗外,刚刚在康亲王府唱小生的戏子上了一辆马车,而马车车窗是开的,里面坐着的那个年轻人淑慧确实见过两次。 “这好像是简亲王府的雅尔江阿啊。” 淑慧也听说过清朝有些人好男风,没想到今儿却是真的撞见了,雅尔江阿死简亲王嫡长子,和椿泰一样是生母早逝。不过他运气不好,因为后面继福晋生了三个嫡子,又十分得宠,他父王并不喜这个嫡长子,如今还没封世子。 ☆、坏消息 淑慧对雅尔江阿不悉, 青柠前世可是知道这位的,点头道。 “好像确实是雅尔江阿。” “雅尔江阿的老婆好像还在怀孕?”淑慧心道,这丫也太渣了, 老婆怀孕,他在外面泡小倌儿。 “他小老婆也怀了。”青柠消息比淑慧还灵通些, 小声告诉淑慧道。 淑慧一脸囧,难道是因为大小老婆都怀孕了, 才跑出来发展?可是男女通吃, 也太没节了点。 青柠轻晒,“呵,你还指望这些人能多洁身自好?想当年……” “想当年什么啊?”淑慧见青柠突然停住了,不由有些奇怪的问道。 青柠自己也愣了愣下,方才笑起来,“没什么。” 淑慧见她不想说的样子, 倒也没说什么, 自己叹了口气。 青柠猜到她大约是为未来的婚姻生活担心, 想了想,本来有些, 脸却变得有些差, 犹豫了一下方才道, “康亲王世子听说倒是个不错的,我想总不会像雅尔江阿一样。不过听说他向来拼命,十分努力,要我说, 后悠着些也罢了,横竖噶尔丹一除,以后也没有多大的阵仗要打了。” 淑慧想了想也点点头,她和椿泰接触过几次,都觉得他是绷得很紧,就像弦一样,想想以他的年龄,十四五岁就能文武双全,便是天资聪颖,后天的努力也少不了。 见淑慧点头,青柠脸略轻快了些,也换了个话题,“如今时候还算早,不如上我家略坐一下,喝一杯茶。” 淑慧有些意动,不过最后还是拒绝了,“还是改再叨扰吧,家里还有一摊子事呢。” 青柠也知道淑慧家中事情多,便也不再强求,只约了淑慧改去她家拜访。淑慧也点头应了,这阵子那拉太太渐渐吧家中家务给接了过去,因此她的事情也少了许多,倒不像之前那般走不开了。青柠对她亲近,她也对青柠的印象极好,总觉得她身上有一种异样的沉稳,让她十分信服。 两人既然约了后头再一起说话喝茶,便在路口分开,回来的时候,淑慧还顺道在路上买了两只烧,这家德富记的烧是法喀的新宠,烧的骨烂,滋味香浓细腻,淑慧也颇为喜。 待回到家里,那拉太太正等着她呢,头就问道,“今儿在康亲王府过的如何?没难为你吧?” 淑慧点头,“康亲王太福晋还是温和的,也没难为我。等下我卸了妆,把这些钗环都拿下来再和额娘你细说。” 那拉太太一看淑慧头的珠翠,想起淑慧早晨心不情愿的样子,也笑了“的确,你先去洗漱了再过来吧。” 淑慧回去先把这些首饰给卸了下去,然后叫小梅等丫环打水洗脸,她今儿脸上是有些脂粉的,不过用的不是铅粉,而是珍珠粉和米粉做的,倒也不用担心重金属中毒。 外面见客的衣服虽然华丽,也十分累赘,淑慧也换了下来,穿了一身月白绸子面滚粉缎子边的旗装,头发也打散了重新梳了一回。 “姑娘是梳个辫子还是梳个小两把头?”帮淑慧梳头发的小梅问淑慧。 淑慧想了下,“还是梳辫子吧,晚上可以直接睡了。” “也是,您又不会再出门了,倒也没必要再打扮了。” 小梅一边说,一边手脚非常利落的给淑慧梳了一条大辫子,用一条酒红的缎子丝带给扎住了。 淑慧这辈子的头发极好,大约是因为身体健康,也没被烫过染过,原主也保养的很细致,所以黑亮真如缎子,摸着顺滑极了,扎成辫子也是非常黑亮,一直垂到际。 小梅也忍不住有些羡道,“姑娘的头发可真是好,比缎子也差不多了。” 淑慧心里却生出来个问题,这个问题也困扰她足足一年了,原主的身体明显健康,她也找过大夫诊脉,好几个大夫都没说出来自己有什么问题,都说自己十分健康。那既然如此,原主到底是为什么死的? 若是被害,且不说淑慧这观察了一年多,都没见过想要害自己的人再出手,就算从动机上分析,原主也不具有被人杀害的动机。格虽然不算很好,也不坏,不是喜跟人结仇的那一种,出身不高也不低,除了相貌好一点外,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除了被指婚给七阿哥当福晋这一点,但是说实话又不是太子妃,七阿哥这个皇子本来就是块肋,除非康熙的儿子死干净,那是绝对跟大位无望的,竞争也没那么大。 唯一有疑点的只有那个娇云,不过娇云现在都不知道死哪去了,淑慧也不会成为七福晋,想来也没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淑慧也松了口气,往那拉太太屋里去了,那拉太太正等着淑慧呢。 “你只说康亲王太福晋没有难为你,那她还说什么了没有?”那拉太太担心康亲王太福晋在人前是做样子,“表情呢?有没有异样?” 淑慧笑道,“太福晋是个温厚的老人,她还说了,后总会帮着我的。” “这可是真的?” “是真的。”淑慧把今儿一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又说了康亲王太福晋的表现。 那拉太太被淑慧那个大餐的表述给逗笑了,脸上的紧张也一散而净,“你这丫头,这般贪吃,了炸店不说,还拿这个作比方。” 淑慧也不在意,本来嘛,她就是吃货,因笑道,“圣人都说了,食也,食还在前呢。对了,我还买了两只烧呢,就是上次阿玛说的,赞不绝口的那家。” 提起了法喀,那拉太太突然想起来了,“对了,按照这个时间点儿,你阿玛该回来了啊,怎么还没回来。” 外面天已经黑了,按照往常的时间表,恋家好男人法喀早就回家了,怎么还没回来? 淑慧也有些担心,正准备叫个小厮去跑一趟问问呢,法喀就回来了。法喀回来了先换了衣服洗了手和脸,然后才抱了一对双胞胎小儿女进了屋。 那拉太太不是会宠孩子的那种,因此对于自己冒了生命危险生下的孩子,虽然也很疼,但是要论起来上心还不如法喀。法喀呢,虽然一开始有些小小的迁怒,但是自从平平和安安冲着他咧嘴的那一瞬间,心就彻底融化了,变成个孩奴。 今儿也跟往常一样,回家来先抱了孩子,才来跟老婆打招呼,也不知道那拉太太会不会有点吃醋。 淑慧特别留心了一下那拉太太的表情,发现她倒是一副处之坦然的样子,不过眉梢似乎有些上挑呢,也忍不住抿嘴笑了。 “你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你闺女专门给你买的烧都有些凉了。” 法喀摸了摸自己闺女安安的小手,然后被安安抓住了就往嘴边放,连忙又把手指给拿来回来。不想安安的格还有些小霸道,当时嘴一咧开就要哭,法喀又忙把她举了举,方才哄好。 “你刚刚说什么?”忙完了这一些动作,法喀才扭头问那拉太太。 那拉太太给了他一个白眼,“我问你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总不会是外面有相好的了吧。” “你胡说什么?我是那样的人嘛。”法喀被那拉太太那白眼看的一个灵,忙把儿女放在榻上,然后冲着那拉太太笑道,“今儿衙门里有事。” “有事?真的假的?” “真的,又要调集一批粮草,数量还非常大,我约莫着皇上可能要跨过大漠去和噶尔丹决战了。”虽然这批粮草的用途没有明说,但是法喀还是有自己的猜测。 “大漠?可是真的?” “我觉得有几分真,先头那次虽然歼灭了噶尔丹的不少人马,但是西边大军被噶尔丹给撕裂了一道口子,倒是让噶尔丹跑了。”法喀说起来这事也十分惋惜。“噶尔丹带的一万五骑兵虽然只剩了五千,可是他后面大营地还有四五万人呢。” 淑慧在一边听着,倒是问了,“我怎么听康亲王太福晋说,可能大军快要回还了?” 法喀想了想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按理说兵部的消息更灵些,但是康亲王太福晋说不准也另有消息渠道。” 淑慧想了想道,也不再继续这个问题了,便问法喀,“那阿玛你这次还要带队押送粮草吗?” 法喀闻言就笑了,“呵呵,就算是我想要去押送,他们也不会让我押送啊,上次我送粮草,他们都不愿意去,觉得是个苦差事。运送的及时没什么功劳,运送的晚了倒是有不是,皇上亲自点了我去,还各个心里庆幸呢,不想我却得了皇上的嘉奖,现在又眼热起来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这么晚吗?” “为什么?” “这群人就在争这功劳呢。我可不想跟他们争,还是老老实实在家里带着罢了。” 淑慧笑道,“要我说,阿玛不去也好,上次去了,我一个人在家里可是实在不敢安心的,而且上次回来,阿玛不仅是黑了不少,都瘦了,也太辛苦了些。” 那拉太太也笑道,“我也觉得,再说噶尔丹本来就是逃窜,能不能逃到大本营还难说呢,说不准等这群人到了,这场仗都打完了。” 法喀嘿嘿一笑,“反正由着他们去争罢了,我是不管的。对了,淑慧带了烧回来,正好我喝两盅。” “还喝呢。”那拉太太白了他一眼,“喝了酒,小心平平和安安不喜你靠近。” 那拉太太本来只是一说,不想法喀却认真思索了一下,然后道,“那算了吧,我就不喝酒了。” 那拉太太:…… 淑慧也忍不住笑起来,“阿玛这么疼弟弟妹妹,我可要吃醋的。” 法喀则笑起来,“其实我还是更疼你的,就是你弟弟妹妹实在太惹人喜了些。”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