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很快男主就要独自去旅行了啊! 很快他就会回来! 两个人的情进展不会那么顺利的,尤其身份这么悬殊的情况下,谢泓也只是在摸着石头过河罢了。但是坚定下来之后,就真的毫无畏惧啦。(好吧,现在不坚定的其实是女主。女主很坏,等作者君教训她!) ☆、生辰礼 谢泓曾经说, 他不曾畏惧过。可是现在如是无奈地告诉她自己内心的害怕的, 也是他。 巫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她有个问题不得不问,“你离开去哪儿?” “无处不可去。”谢泓掠过巫蘅, 一步步走入船舱之中,巫蘅便在河风吹之中等着, 谢泓再出来时, 手里已经多了一件雪白的披风, 这和巫蘅身上穿的浅绿衣裳很不调和, 不过披上来时, 还是有股别样的风韵。 谢泓从她的发间取下翡翠绿双钗,发髻散开,彻底恢复了小姑模样,“我不会在这里要你,现在, 可信我了?” 被揭穿的巫蘅,又羞又愧, 脸上沁出一朵红晕来。 夜慢慢深浓起来,这夜的月光不怎么明朗, 所以漫天的星子倒还有几分清亮, 散落在漪澜成阵的水影里,帘中卷不去, 这环境有种旷然和清远的意味。 它引人长啸出声。 不过谢泓眼下没有那个兴致,他一出声,只怕不多时这水面便不会这么安静了。 谢泓看了眼羞涩的巫蘅, 将她的双钗扣入手心,放入袖中,“我答应了族长,一年之内,会送给他二十座矿山。” 所以这是族长妥协的缘由? 巫蘅知道,现在的时事并不太平,北方的鲜卑族人对汉人江山蠢蠢动,北方也是常年战火连绵的,这种时候烽火已经极有可能会触及到晋人的眉头。 这种时候谢泓说要找到二十座矿山,巫蘅简直不能想象。 她前世有三十年的记忆,身故后魂魄在时间漂游了几十载,南北对立时,一个政权被推翻,一个政权重新被供奉而上,这些都是太随常不过的事情。便是这晋朝,也没多少年的生气了。 晋亡以后,不论如何,即便琅琊王氏、陈郡谢氏这样的世家,也都会受到新朝的冲击,这是毋庸置疑的。届时这群士人的地位还剩下多少,总之比起眼前的风光无限,大多是要偃旗息鼓一些。 所以看到这样奔波劳苦的谢泓,巫蘅说不出话来,她只有心疼。 “还有别的么?”巫蘅怕这些矿山不足够,她总觉得谢泓对她有所隐瞒,她只怕此去安危难测,毕竟他说了,连他也是不确定的。 “没有了。”谢泓低声一笑,“阿蘅,今是你的生辰,该高兴才是。” “你明要走,我高兴不起来。”巫蘅一叹,她抓起谢泓的双手,十指磨破了六只,应当是他刻意为之的,巫蘅也不明白为何临走前还让她目睹这么血腥的一面。 她想在船上找些什么布帛替他包扎,可惜谢泓没有那个意思,他只将她人搂着,一起默默地看这东逝水,星斗璀璨,船上几盏幽黄的灯火闪烁。 “阿蘅,你的生辰礼就要来了。”谢泓望了眼这澹澹如水的长天,忽然微弯着说道。 巫蘅有点惊讶,她现在可一点都猜不透谢泓的心思,送给小姑的物事,她猜来猜去,也无非是那几样,实在毫无新意,只是藏在袖中便可带来了。 但是现在的谢泓半点没有从身上拿东西的架势。 难道他没带过来? 带着这样的疑惑,慢慢地,巫蘅越来越期待起来。 她的心,像长江水上的船涨的帆,风来时,一举一动、一顿一挫都是欣喜意。 等到耐心挥耗一半时,谢泓侧着头对她微笑,“阿蘅,可以回头了。” 巫蘅紧捂着一丝快跳脚的动猛地转过身,一时眼中映纷繁,无数盏形形.的花灯浮在水面,悠悠地随着河水飘过来。 若是一只两只,绝不至于让巫蘅觉得惊讶的。 这简直像是一只军队。带头冲锋的是一朵用绢帛糊成的绯莲花,这群花灯飘得比船只要快些,不过多时便洋洋洒洒地一群越过他们所在的船。 绯红的莲花,碧的君子兰,如火似的叫不出名字的花样,绛紫的,玫瑰红的,丁香的,千盏万盏地飘来! 巫蘅看直了目光,她盯着一只,又看看另一只,两片粉红的嘴便没有阖上过。 谢泓在身后,他负着手悠闲从容地立着,因为她的喜,而慢慢将眉梢勾勒出一笔上扬的弧。 “谢郎谢郎,我最喜的西府海棠!”巫蘅过来摇他的胳膊,惊喜地指着不远处飘过的一盏粉中间白的花灯说道,但他觉得,她眼睛里的灯火比那些还要明。 “喜?” 巫蘅被他这么一问,又痴慕地回过头来,两个人的眼睛里都映了星河和灯火,熠熠波,一个清湛温润,一个明丽娇软。 “嗯,喜。”这一刻,她是真的放下一切,能够全然沉浸在他给的美好盛景之中的。 这个世上,能为她付出这么一片心意的只有谢泓一个人啊。 不必提糟糕不堪的前世,只说今生,她的父亲也曾为了柴米油盐,迫不得已将她卖给颍川的一个财主。柳叟和王妪也都是过子的人,每年生辰除了摆上一桌菜,也没有人在意她这个。 可是他为她花心思准备了这些。 一只河灯轻飘飘地触到了船角,巫蘅弯下捧起来,绿幽幽的绢纱,里头的烛火透出来,将光也染成绿森然的。巫蘅将花灯捧到他面前,笑着问他:“就放了一只蜡烛?这样沾到水了不就灭了么?” 谢泓回以微笑,“所以我让人准备了很多。” 这么劳民伤财的,和周幽王也一定没什么分别了,但是巫蘅竟然觉得很动,无法言述的动,让她一时心湖漾着,情不自地踮起脚,少女软绵绵的身体靠近来,但是隔着一盏灯也无法贴身而来,谢泓正有些疑惑,紧跟着薄被她浅浅地封缄,那双轻悠的黑眸渐渐睁大了…… 她的柔软里藏着少女身体的幽香,她本来就天然带着兰花的清香,就是这一缕花香,所以他认出了她。 这是他记忆里之中的体香,他不能认错。 但是巫蘅的这个吻实在太浅太浅了,他不能认真品味之际,她又已经身退开,脸酡红地抱着灯不敢看他。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