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难得,这次没放鸽子了。哦不过今天才二十号,还早呢,也许到时候又杀了句临时要出差,夫人,抱歉了。” 焉晗失笑,撑着下巴咬一口虾,“没事,我不期盼他来。” 尤妍点头:“你可以啊,现在很干脆地说这种话了。” 焉晗莞尔,“不是离了他就活不了,过去二十二年,我过得也是风生水起。” 尤妍倒没有赞同这句,她道:“我是相信你可以不再老是目光黏在他身上的,但是你肯定也难受的。” 焉晗静了静,也不否认,只是说了句……“这样家庭出身的人,本来就不该喜谁,更不该去喜同样家世的人。” 用完午餐,焉晗难受缓解了一点点,坐了会儿休息下后,就去医院了。 在路上的时候尤妍一直在分析什么可能是什么病症,焉晗说:“就是那个啥了,我来时发现有点。你别瞎想了,网上查这玩意,十查九死。” 尤妍失笑,“好吧,但是我的宝贝干女儿,没得了。” “有你就确定是女孩子?”焉晗调笑。 尤妍:“你要是生个像席总那种光好看却没心的,生个那德行的,不得折寿。” 焉晗:“……” 到了医院,检查完已经是午后四点多,光稀薄地飘入医院的百叶窗,焉晗觉得困,想快点回家睡觉去。 医生出来,说了句:“子壁过薄,加上劳累,产了,一个多月。” 焉晗愣了愣,目光从窗户上转过来,看医生。 尤妍在边上震惊到张开瓣,好半晌才恍过神来,“医,医生,你说什么?” 医生看着两个年轻女孩子,着一口半生不的英语,道:“你说昨晚半夜开始不舒服,就是产征兆。不是来例假,是产了,孕一个月左右。” 第27章 心痛。 焉晗愣愣地看着医生, 没有说话。 医生以为她是伤心,还在边上安说一个月对身体伤害不会很大, 以后还会再有的,不过现在一定要休息好,至少卧几天, 避免辛劳。 尤妍马上低头看焉晗,“晗晗,没事没事,你别瞎想啊, 就当, 当没有、不是,你别想。” 焉晗坐在那里五分钟,才勉勉强强地缓过神来。 她怀孕了, 真的怀了, 只不过, 已经没了。 她捂住眼睛,垂下眸,让尤妍听医生说什么,她觉得自己现在脑子有些空白,听不进去。 尤妍看她那样也是担心到极致, 就自己一字不漏地听医生的话, 因为月份很小也不用住院,再检查了下有没有干净后就可以回去了。 一路上焉晗坐在副驾驶座,都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与巴黎落, 没有说话。 尤妍也不知道和她说什么。 回到家,焉晗就进了卧室躺倒在上,埋入被子里。 也没有睡着,就是盖着被子在夕里一动不动,一待就待到天黑。 尤妍进进出出,看着上一言不发的人,最后怕她晚上肯定不吃饭,就煮了对身体好的小米粥端进去。 “你在想什么呢姐妹,没什么好想的。”尤妍蹲在边,其实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反正我们本来也不想给姓席的那个混蛋生的不是吗?虽然没了肯定有些伤心,但是才一个月,我们就当它没来过,行不行。” 焉晗没说话,睁着眼睛埋在枕头里,觉得浑身都无力,也不知道是饿的,还是因为产了。 尤妍:“起来吃点东西好不好?” 焉晗摇摇头,缓了缓,低语:“你回去吧尤妍,我自己就可以了,粥你吃,吃完回去。” “我不走,我今晚住你这了。” 焉晗轻轻转过身,看着天花板。 天已经黑了,天花板倒映有吊灯的影子,很漂亮。 她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想起那个在席权的房子渡过的夜晚,那晚她睡不着,也一直看着灯。 大概就是那时候怀上的吧,时间差不多。 她真的没有想过要怀孕,甚至还和他说她不生,因为他拒绝过,所以她现在不给他生。 所以现在,没了……其实算是替她做好选择了是吧? 不然得知怀孕,孩子好好地待在她肚子里,她要怎么办,留下,还是自己下决定打掉,是要告诉他,还是自己偷偷去打。 焉晗盯着吊灯的影子出神了好一会儿,心里似乎在释然,这样她真的就不用为难自己做决定。 只是……没了,得知有的时候又得知它已经没了,不知为什么还是很茫然,很恍惚,好像什么东西在心口掉了下去,消失不见了。 焉晗眨眨眼,翻身再次埋入被子,一整天都很干净的枕头上,忽然就了一片。 以前喜他的时候,她是真的觉得可以有,她很愿意养着一个和他的孩子,但是后来不想过多去妄想他了,确实焉昀鸣点醒了她,他那种位置的人是不动的,什么他都见过,什么都不为所动。 说又不可能去跟他说,不可能跟他说,席权,我喜你。 和他说这种话就是一个笑话,有可能还会直接收到一纸离婚协议,毕竟这些世家子弟,就和尤妍说的一样,最怕人,最怕这些可笑的负担。 而席权的话,她也是笃定,他要是知道了她喜他,离婚也许不会,但会越来越不着家,避免和她见面,接触。 普通人表白失败了就失败了;婚前说了没结果也可以干脆不嫁给他,但是现在已经结婚了,成年人,特别是他们这种大家族里的子弟,本没办法随心所,惘顾一切利益去做某件看上去就不可思议的事。 在焉昀鸣眼里,她连单独喜他,一个人喜着,他都觉得匪夷所思,是个傻子。 所以她放弃了,放弃他了,了一半收手了。 不想继续去抱有想法后,生孩子也因为他那句话让她记起了仇,不想生。 可是明明这样了,明明完全没有那个心了,为什么人还难受到不行…… 焉晗埋在枕头中,尤妍一直在边上轻拍她的被子,也没再出声。 直到半个枕头都漉漉睡不了了,焉晗才动了动,翻身坐起来。 她鼻子,浅笑一下,“你说我是不是很傻,有什么好难过的。” 尤妍看着她,没说话。 焉晗:“现在确实不适合生的,就连将来也不适合,生了他也不,那有什么用。”她缓了口气,喃喃,“生出来也只有我疼着,他又不会去疼,那生什么。” 焉晗端起那碗粥,搅拌一下散热。 她从小就已经是只有爸爸疼了,妈妈看上去是不争不抢很恬雅,所以到时候她父亲要是有事她会回老家去生活,其实说白了就是不她罢了。 焉昀鸣的亲生母亲和她爸爸离婚了,定居在美国,她妈妈是几年后才嫁进焉家的,她不喜孩子,因为她爸爸已经有一个儿子了,她就并不打算生。 她也是意外怀的,所以她从怀有的时候,就没过她,没有不要,也没有给予过。 只有她爸爸,因为这个家族里最小的女儿而喜非常,从小捧着她。 虽然有一个人她,她从小没缺过疼,但是另一个人没给予的,还是什么都替补不了的,一辈子都和别人不一样的。 焉晗喝一口粥,又鼻子,特别连大她七岁的焉昀鸣,后来偶尔带她去和他亲生母亲见面,吃饭,她都羡慕他妈妈照顾他的方式,就很温柔,很用心,那会儿她还会想,要是他们是一个妈生的就好了。 她要是不你,你就和别人不一样的。 焉晗笑,看着眼前的人,“这种婚姻,不到长辈催到迫不得已,本不要去生。没了正好,嗯,少了我很多烦恼。” 喝完粥,焉晗去洗漱,完了把尤妍赶走了,她不需要照顾,尤妍也总是晚上工作的,现在留下照顾她她后面就会很紧张。 人走后,她一个人重新躺在宽大的卧室里,换了个枕头,拿掉那个漉漉的,埋头睡了。 当然,还是到天快亮都睡不着。 等到天光大白,撑不住睡着了,一两个小时候醒来时,枕头又了。 焉晗翻了个身,轻呼口气,哭什么呢,没什么好哭的。 她缓了会儿,又再次撑不住睡去。 一整天下来就这么醒醒睡睡,到天黑。 尤妍下了班又来照顾她了,虽然医生说一个月对身体几乎没什么影响,但显然最影响的是人的心情。 所以尤妍还是小心翼翼伺候着。 焉晗在家休息了三天,身体和神都勉强缓过来了,就去上班。 巴黎时装周已经开始了,只是还没轮到她的场,这种时候,事情要多少有多少,焉晗每天周转在工作室与一众模特之间,每天深夜才回家。 二十六号那天晚上,收到席权的微信,说他白天的飞机。 她看完,靠在玻璃前看着巴黎无限场的夜景,没去回复。 他倒是没有放她鸽子了,倒是真的来了,但是……她手掌放在腹部上,这个为什么不声不响地来,又悄悄地走了呢。 她轻咬瓣,着鼻子,一眨眼,豆大的水珠滚落下来。 好一会儿,她头晕起来,仰仰头眨掉眼眶里的润,转身回房。 对不起,我们没有缘分,你和妈妈没有缘分,和他也没有,我们都没有缘分。 第二天因为前夜了太多眼泪,焉晗头晕起不来,就一整天糊糊没有动身去公司。 秀前最后的工作尤妍接过去了,然后她也就没办法来看她。 焉晗晚餐没打算吃,自己也没起来做饭,躺在巴黎暖洋洋的夕里睡觉。 席权的飞机四五点的时候降落,到市区刚好是晚饭时间,他知道他老婆最近肯定忙得脚不沾地,就只发了个信息问她晚上要不要一起吃,忙就不用了。 但是发了她没回,他就自己上楼,刷开门。 看着一屋子静悄悄的,以为肯定没人,谁知道推开卧室的门,上躺着个人。 席权一愣:没去工作? 焉晗睡得很深,并不知道有人进来,她也忘了他今天的飞机。 席权站在边盯了一会儿,不明白怎么这个时间没去公司,但她睡着也没法问,他就转身准备出去了。 但是走了两步,他又回去,屈膝在边伸手探探她的额头,还好,没发烧。 好像不是不舒服。 他起身悄悄出去,关上门。 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