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作不解,歪歪脑袋。 元正坐在那里,也是一股慈悲的气息。他嘴边含笑,望着她的眼神里都透着一股怜悯。 这股怜悯的神,再次发她心里的怒气和杀意。浓厚的杀意直冲颅顶,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跟前这秃驴。 她不喜被人用这种眼神看着。明苑心里清楚,她坏事做绝,杀人如麻。那些正道讲究的一切,她都不在意也不放在心上。 到了现在她知道她做的那些十恶不赦,但也没有后悔。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不是她杀别人,就是别人杀她。与其束手就擒被人屠戮,她倒是宁愿把那些所谓心理包袱一丢,去杀别人。 哪怕最后落得死无全尸。那也是她主宰了许多人的命,而不是一开始就跪在地上,恳求别人饶她一条命。 她是恶人,坏事做绝。 她知道,她也不后悔。这是一条修罗路,她从来没有选择,既然走上去了,那就走到底。 这股怜悯看得她无名火大,更是叫她品尝出一点点居高临下的滋味。 这秃驴恐怕还没有经历过一口饭一口水,都要拿命去挣的往事吧? 拖着几岁的身体,如果想要活下去,就只能去争去抢。哪怕不争不抢,也有人不会放过,因为只要活着,只要还在气,那么就会有人觉得是他活下去的碍脚石,除之而后快。 所以他才能这么慈悲的,高高在上的望着她。 她舔了舔尖牙,虎牙的尖锐一段在柔软的舌面上剐蹭着。心里的恶意和杀念再一次爆棚,不过这一次她很快的抑下来。甚至都没有从眸光里出半点。 明苑就像个经验老道的猎手,把自己所有的算计全都隐藏起来。甚至还能和猎物亲昵一二。 “你心里一直都有魔障,你师尊和我说过,我见过你之后,也的的确确知晓你有魔障。” 明苑在一旁乖乖听着,一副的乖巧模样。 “什么是魔障?”突然她开口,她笑起来的时候,下两颗尖锐的虎牙出来,雪白雪白的,冒着尖。像是野兽要扑上来咬断人喉咙。 “你心中有恶,阻你修行。你知是不知?” 明苑点点头,如今这里除了她和这秃驴之外,没有别的人。她倒也那股装出来的娇憨给收一收。 这个时候应该要听明白一点,再装下去,就是真的叫人看出来是傻子了。 “你师尊很担心你,生怕你后会被心里的魔障所惑。”元正望着她,言语一如既往的柔和,带着点儿指引的味道。 “你师尊想我渡你。” 明苑想了好会,不知道这个渡法到底是怎么个渡法。 “渡你心魔,助你向善。” 明苑听后拼命住自己,这才没有把冷笑给给冒出来。 “是。”她低头应了。 既然是清机的意思,那么她也要答应了。毕竟她要做个好徒弟。 “渡人渡己,不过你只能自渡。”元正看着她脸乖巧道。 明苑有些惊愕的抬头,她还以为元正要又说些其他的,但是元正却只是说这么一句话。 明苑笑了笑,“大师果然是大师。” “我想渡你,但是除去你自己之外无人能渡你。” 明苑把之前在心里骂的脏话收一收,看元正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实实在在的敬佩,不再是之前的装相。 “只是我还有一句话告诉你,众人皆苦,而望诸恶莫作。” 说完,元正坐在石头上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 萧竹和怀真回来,萧竹采了好些浆果回来,一回来就见着明苑坐在那位大师的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明苑对这个大师有多避之不及,两人行礼都清楚,现见着明苑好好的坐在那里,不由得心生疑虑。 “师妹你怎么不怕大师了?”萧竹还记得小师妹一听到师尊让他们去听大师说经,这个小师妹就立刻两腿打颤。摇摇坠。她和二师兄为了这个,一到晚给她想了不少办法来逃。 只是给小师妹逃了两三次之后,就被师尊看破了招数。三个凑一块老老实实在大师面前坐着。 大师说的那些萧竹听不明白,但不妨碍她把大师问的但笑不语。 小师妹显然没有这个本事。 “我什么时候怕过了?”明苑一改这路上对元正避之不及的态度。 啃着果子笑的甜甜的。 路上这秃驴也没有再给她王八念经了,估计也是知道对她念经没用。 在路上遇见了一个村庄,村庄里的人看起来都是一些平常村民,见着他们这几个衣裳干净整洁的人,有些畏惧,但眼里更多的是一股贪婪。 尤其是村子里头的那些男人。 村庄里男多女少。做农活需要男人,女子们力气比不上,自然就不被需要,不少女婴生下来就被溺死的比比皆是。 等到留下来的男婴长大,也无可娶。要是家里还穷的,那就是一辈子光的命。偏生男人又是天生望强烈的东西,见着这一辈子可能都碰不着的年轻漂亮姑娘,两眼发直。 怀跟着清机下山的次数较多,从那些村民的眼神里瞧出些许端倪。只是少年人历练的还不够,不知道这些男人不仅仅只是想要看看而已。 怀看了一眼怀真,师兄弟两人相视一眼,立刻前后一个,把两个师妹保护在中间。 萧竹天生缺弦,迟钝到连那些男人贪婪垂涎的眼神都没有察觉。还拉着明苑左右好奇的打量。 明苑望了几眼那些垂涎滴的男人。 她无意识的抬手起来,做出了绕丝线的动作。手指才动,就有妇人过来。 “小僧和几位后辈想要借宿一晚,不知施主可愿意?”元正对面前的老妇人道。 老妇人已经很老了,脸皱纹两只浑浊的眼珠镶嵌在眼眶里,死气沉沉没有半点活气。 听到元正这么说,老妇人看了一眼他们身后的几个年轻人,点了点头。 一行人总不能真的一路下来全都风餐宿。而且就算是客栈,也不是每天都运气那么好。 明苑有些不耐烦,明明直接御剑过去,偏生要用两条腿。 她注意到一个男人,看上去二三十岁正值壮年。用极其卑鄙下的目光盯着她们两个,准确说来是盯着她。 明苑生的柔弱娇美,再加上身形纤细,比起萧竹有那么几分弱不风。 她知道自己这身形对于这些男人说明,若是用强,比萧竹更好得手。 “大师,今晚最好警惕一些。”怀对元正道。 “明一早,我们就离开。”怀真继续说。 元正倒是点点头,笑着应了。只是从他脸上来看,还真的瞧不出半点急切。 怀回头过来看着明苑和萧竹,“你们也不要到处跑,如果非得外出,记得一定要结伴而行。” 萧竹给明苑一只野果,自己嘴里还叼着一个,听到师兄这么慎重其事的吩咐,笑的不在乎,“师兄不要担心啦,我和师妹哪里都不去。” 怀看向明苑,明苑脸懵懂的点点头。 正说着屋子外面突然爆出哭声,怀出去一看,发现是村子里有老人家过世了。哭声就是老人家的孙儿们爆出来的。 生老病死,世间常事。实在是没有什么稀奇的。 不过那家想让元正过去,给逝者念经超度。 元正没有半点犹豫起身去了,念经超度讲究点的,要整整七七四十九。就算不那么讲究的,也至少头七要念足。这才算是护送逝者到忘川彼岸。 元正是个慈悲为怀的和尚,不会做念经超度到一半就自己跑了的缺德事。 原本只是打算留下来一晚上,生生的给拖到了七。 这村子里古怪的很,怀真在外面走了一圈,就觉察到那些村民,尤其是年轻村民眼里的嫉恨和羡慕。 那些人实在是连体面都算不上,衣不蔽体,只能说子勉强还能见人,但是其他地方确实破败不堪。 那些男人用极其渴望的眼神望着两个师妹的屋子。怀真去找元正的时候,见着元正正在给逝者念经超度。 怀真不打算在这个村子再渡过几了,他倒是无所谓,只是师妹那里不太好。 他把这话和元正一说,元正却摇了摇头,说送佛到西,万万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怀真被这迂腐的脾气给得差点没一个倒昂。 萧竹是个坐不住的子,开始三天还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屋子里哪里都不去,但是三一过,她也受不了。萧竹还记得大师兄的吩咐,拉上明苑一同出去。 萧竹是个马大哈,每次出门又有怀真护着,到了山林里抓松鼠,竟然没有发觉到后面竟然还跟着人。 不过也不怪她,跟在后面的人明显悉这里的地形,隔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跟着。 萧竹抓了松鼠在那里玩耍。 “师姐我去看看别的地方有没有松子、” 萧竹不疑有他,直接应了。明苑仰手给她四周设下结界,萧竹好玩,这松鼠够她玩一下的。也能让她毁尸灭迹的了。 跟过来的男人见着她两眼放光,见她一人站在那里,立刻饿捕食一样扑过来。明苑伸手一抓,红线从袖中飞出,直接绕住那人的头脸,红线似乎有自己的神智,丝线绞住男人的脖颈,立刻就往皮的陷。 原本不过女儿家用来补补的东西,此刻成了催命的东西,割破皮肤陷入里,而后一点点的往里头去。 地上的躯体无力的挣扎翻转,过了一会头颅掉了下来。 明苑过去,五指张开扣在颅顶上,探察里头的记忆。小会她就松开了手。 夜里村子里的人说是要给元正一行人道谢,特意做了一顿丰盛饭菜,要来犒劳他们。 饭菜说是丰盛,其实半点都没有,全是一些素菜。 那些村民热情万分的劝说元正用饭,怀和怀真也没有放过。 有妇人给明苑和萧竹端来水,明苑见萧竹抬手就要喝,伸手就按住她,然后状若无意的抬手,就把放在面前的水杯打翻。 萧竹脸不解,明苑在她手上拍了两下。 饭菜吃过一轮,怀和怀真摇摇晃晃,其他村民见状立刻翻出之前就藏好的凶器,立刻包抄过来。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元正面有讶,望着四周包围过来的村民,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明苑持剑拉住萧竹往两个师兄立刻靠在一起,这么一些村民在她眼里不过是乌合之众,但她不仅仅是要把这村民赶尽杀绝,更是要元正崩溃。 被他念了这么久,她好歹也应该给这位大师一点谢。而这些村民就是她给他的谢礼。 她从那个死人脑袋里知道村民打算对付他们,但是她却没有声张,等的就是这天。 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