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既沉侧目,“洗耳恭听。” “因为你想娶我,娶不到呀,傅爷爷为了不让你受打击,就把我名字放在不许娶的名单上了。” “......” 傅既沉淡淡反问道:“谁告诉你,我非你不娶?” “你的心告诉我的。”说着,俞倾很苦恼,“我真想把你的心给摇醒,让它别沉于恋结婚,我好带它出去玩儿。” 傅既沉敲敲车玻璃,“好好开车。” 俞倾安静了会儿。 汽车从辅道并入,她专注看路。 还没天亮,夜幕上散落着几颗星。 略显清冷。 天际尽头好像泛起一丝白 街上人和车不多。 路两边的早餐店早就开门,吃饭的顾客还没几个,三三两两,分开来坐。 店里热气腾腾,玻璃上晕开一层淡薄的雾气。 “吃不吃早饭?”傅既沉转过来,问她。 俞倾摇头,“太早了,吃不下。” 下一个路口,就要拐到银行大厦门前那条路。 俞倾提前把手机递给傅既沉,让他帮忙拍一段银行办公楼的小视频。 “拍那个干什么?”傅既沉接过手机。 “送几克棉花给我爸,攒够了就能做件贴心小棉袄。” 她脑子里都是各式新鲜点子,傅既沉没时间揣摩她又要闹哪一出,照做。 拍了十多秒的小视频。 等红灯时,俞倾给父亲发消息:【爸爸,早啊。】 附带那个小视频。 之后又发送一条:【小视频拍的不怎么样,是傅既沉掌镜,原谅他的摄影水平,您就勉强看看。我在开车。】 俞邵鸿正在看报表,今天有贷审会。 收到女儿的消息,他快步踱到窗边,打开窗子往楼下看。 楼下汽车穿行,不知道哪辆车是女儿开的。 也可能,早就开过去。 俞邵鸿又看一遍那个视频,呼呼的风声,还有他亮灯的办公室窗口。 毫无美,却不耽误他一遍遍欣赏。 他竟然觉得傅既沉好像也还不错。 下一秒,心中警铃大振,这样的想法要不得,傅既沉可是竞争对手。 银行大厦到傅氏集团,也不过短短十分钟车程。 俞倾直接把车开到负一楼电梯旁,车停下,没熄火。 “傅总,明早见。也或许,今天下午我们就有机会见,我可能会来傅氏集团一趟。要是不出所料,傅董会跟我约时间面聊。” 傅既沉解了安全带,还拉在手里,“聊那个投资项目?” “嗯哼。” “你跟我爸说了,新建科技是我的?” “没。还不到出王炸的时候,等我搞定其他董事再说。” 傅既沉松手,安全带缓缓自动收回去。 俞倾指尖在方向盘上像弹琴那样有节奏起舞。 他提醒她,“那几个老狐狸,很难搞定。凭你,有难度。” “你知道狐狸狡猾是为了什么吗?。多给他们两块就没有搞不定的事儿。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左右离不开一个利字。没必要去跟他们正面锋。” 俞倾看看腕表,六点零二。 她往后靠在椅背上,“傅总,想问你要几分钟时间。” 既然她一心想谈事业,他就奉陪。 傅既沉没急着上楼,也看了眼手表,“给你八分钟。” “如果我给你搞定了新建的控制权,你准备给我和我的团队,多少酬劳?” “......”还以为她要谈什么要紧的。 俞倾嘴角扬着,“不是说了嘛,不管谁,左右离不开一个利字。无利不早起。” 傅既沉公事公办,“一千万。” “这个价格没法接。” 一千万看上去不少,可她们还要跟券商那边的团队分。 完了后还要跟所里分成。 最后到她们每个人手上,真没多少钱了。 她们那么多人辛辛苦苦忙好几个月,拿这点钱,不值当的。 俞倾伸出两个手指头,“两千万,给你省下的,不止两个亿。傅总,这个买卖很划算。” 傅既沉笑了笑。 俞倾读得懂,这个笑耐人寻味。嫌她要价高了。 傅既沉:“一千两百万。俞律师要觉得不合适,那也没有办法,不过买卖不成情谊在。” 俞倾让步,但也争取,“一千两百万就一千两百万。不过,要税后。” “过分了啊。” “这是我最大的诚意。”俞倾伸手,“傅总,合作愉快。” 傅既沉盯着她看,“你眼里是不是只剩钱了?” “这你说对了。”她一点都不谦虚,“不然我怎么到哪里,都那么讨老板和团队的喜呢。” 她手还悬在那。 傅既沉跟她轻握,“第一次跟俞律师团队合作,各方面还不是很了解。费用的话,先支付百分之二十,余款等案子结束再付。” 俞倾慢悠悠:“可以啊。” 随即话锋一转,“不过费率的话,相应也要提高。如果到时项目处理的结果符合您预期,您还要另行多支付费用的10%,也就是多支付120万。” 傅既沉:“......你是一点亏都不吃。” 俞倾登录邮箱,开始修改合同。 “吃亏是福,但这个不是亏,是我的脑力付出该得到的报酬。你后付费,我的力就大了,到时要面临你们对结果的吹求疵,代理费真心不好拿。力大,脑细胞就容易死,要买点营养品补补的。你这个10%就当是营养费。” 合同的支付方式略有改动,她发给券商那边的负责人。 “等券商确认过,我们找你签委托代理合同,顺便把保密协议也签了。” 邮件发送,俞倾收起手机。 她看了眼时间,还有两分钟可聊。 “这两分钟我送给你了,想问什么都行。” 傅既沉没什么要问的,好心给她提个醒,“傅氏集团其他两个董事你没打过道,说服他们投资新建科技,难于登天。还有新建科技内部的管理团队,非正常手段,你搞不定。劝你三思,这个案子可能你会白忙活,最后无疾而终。” 俞倾侧坐,面对他,“要是容易,你会快掏那一千几百万?” 她给他宽心,“我自有办法让那两个董事跟我站在同一个立场。我的立场向来是利益,所以很容易跟所有人成为‘好朋友’。” 她慨。 “人生,时时就像一场辩论赛,你要跟很多人去辩论。父母,亲人,兄弟姐妹,朋友,同事,乃至竞争对手。既然辩论,那就是每个人的观点在他的那个立场,都是对的。我从来不去花很多力否定别人的观点,我只要把我的观点输出给别人,让他忘了自己的观点,让他立场不再坚定,这就足够。我也就赢了。” 说着,她嘴角勾起一丝笑。 “有一句很经典的话,小孩子才去计较对错,才一直追着让对方道歉。” 又在内涵他。 道歉横亘在他们中间,谁都不愿妥协。 傅既沉:“你一天不挖苦我,你心里难受是不是?” “是的。” 俞倾还有事要忙:“超时了。傅总,您去忙吧。” 傅既沉下车。 走了几步,他又折回头。 “俞倾,你下来一下。” “怎么了?”俞倾推门下车。 傅既沉走过去,给了她一个拥抱。“祝你旗开得胜。” “谢谢。”俞倾仰头,“你就等我凯旋吧。” 他跟她对望,挣扎犹豫后,退让一步,“你要不想说道歉,那你写给我也行,随便你写几句,我说过,我只要你一个认真的态度。” “傅总,我还在痴痴地等你来求我,跟我道歉呢。” “...天亮了,别做梦了。”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