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琪立刻摆出真诚脸,“真的,食都被你挑起来了。” 之前说过了,陈慕白是个极其听话的属下,所以她说完后,他迟疑了片刻,便把碗缓缓递到了她面前,只是看起来还是有些犹疑,“……属下喝过了。” “嗯,我看见了。”语琪好笑,举了举手中的糕点,“我没手拿碗,你喂我喝一口。” 他愣了愣,木着脸作着最后的努力,“属下去帮您再端一碗来——” 上一次想就着他的手喝口茶已经失败了,语琪完全不想再接第二次失败,立刻斩钉截铁地道,“等你端过来时我已经不想喝了。我又没让你去替我挡剑,你磨蹭什么?”说罢也干脆不等他提供服务了,自己凑上去,一低头,就着他的手尝了一口粥。 还没来得及体会成功的欣,对方的手就是反般地往后一缩,却又碍于命令而猛地停住了。这一一停之间,本就稀稀拉拉的清粥经这此动静,丝毫不令人意外地晃了出来,浩浩地撒了她一领子。 语琪还什么都没说,对方已经噗通一声单膝跪了下来,沉默地直了脊背,头却埋得低低的,一副等待责罚的模样。 陈慕白虽笨手笨脚,但他有个实在惹人喜的优点:话少。 沉默寡言的人即使偶尔犯了些错,也不会惹人厌烦,更遑论她本来就没怎么生气,只是觉得有些无奈。见他如此,语琪不免觉得有几分好笑,一边拎着领子抖了抖,一边摆了摆手道,“没事,我自己惹的祸,与你无关……去帮我拿件衣服来,我换一下。”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低低应了一声是,话音未落,身影已在她的面前消失了。 语琪用帕子擦拭了一下领子上的米粒和稀汤,等擦得差不多了,陈慕白还没回来。 她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按照他的速度,就算瞬间消失后又瞬间出现都算是正常的,去了这么久,就算是个不懂武功的普通人也该回来了。 又等了片刻,语琪干脆起身去找他。 隐约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她不紧不慢地顺着声音的方向找过去,一眼便看到了几个半人高的沉木箱子,而箱子旁边,正站了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 一口箱子已经打开了,里面整齐地放这些常换用的衣裳,他背对着她,手里正拿了一件青缎掐花对襟外裳,一动不动不知在发什么呆。 语琪好奇地看了他半会儿,这才缓缓朝他走去,“你在干什么?” 像是被她这一声问惊醒了一般,他蓦地转过身来,慌张地将那件外裳背到了身后,头垂得低低的,一言不发。 随着她靠得愈来愈近,他的身体绷得也越来越紧,其僵硬的程度堪比在棺材里躺了千年的僵尸。 语琪最终在他面前站定,看了他一会儿,并没有绕到他背后去看,而是缓缓踮起脚,握住他的肩膀。 陈慕白猛地一震,像是自知犯了错的大犬一般把头往前又埋了一埋,紧张的程度像是正被点燃了引线的火炮对着一般。 语琪简直要因他的这个反应笑出声来,好不容易忍下,手上微微用了些力,让他转过身去。 以两人体力之间的巨大差距来看,若他要坚持下去,她是万万撼不动他一丝一毫的,但是她只是轻轻地一推,他却没有丝毫抵抗地顺着她的力道缓缓转过身去了,只是黑眸中写了‘我死定了’几个大字。 待他完全转过身去,语琪才发现他手中捏着的那件青缎掐花对襟外裳不知为何裂了个口子,一看便知是被这个武功高却完全不知如何控制力道的呆小子不小心撕坏的。 多大点儿事儿……紧张成这样。 语琪扯了一下那件外裳,没扯动,又扯了一下,终是拿到了手中,笑地抬起头刚想取笑他几句,却只见一道残影掠过,几口箱子旁已经空无一人了。 “……”强下口的闷笑,她故意板着脸道,“陈慕白,出来。” 无声无息的,他低垂着头出现在几口箱子前。 语琪拎着那件外裳笑地看着他,“可以啊,陈慕白,武功越发进了,一炷香还未过,连着毁了我两件外裳,长进了啊。” 他沉默着,耳却缓缓染上了一片薄红,一脸恨不得钻进地里去的神情。 捉蛇须捉七寸,人要抓弱点。 语琪似笑非笑地将那件外裳随意地扔回了箱子,“说吧,怎么处理?” 陈慕白沉默了片刻,木木地道,“属下会赔。” 还真是实诚得不行……语琪笑了笑,“不需要赔,你只需要帮我做一件事。”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