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金盏心里的畅快难以言表,她得意洋洋,几乎要忍不住笑出来。 周宪脸泛上红晕,柔声念道:“我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离合,月有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符金盏听得心里那个舒服动容,大气地坐在榻上,面有陶醉之,笑意轻轻泛上嘴角。郭绍写给二妹的,他对二妹上心,符金盏不是太介意……只要重要程度没有超过自己。连她也很疼二妹。 “太后的妹夫……”周宪红着脸悄悄问道,“不是个武将么?” 符金盏笑道:“确是个武将,他说只是借别人的词表自己的意,叫苏轼的人写的……但写出好词又能入高位者的眼,早该出名了,你听说过这个人么?因为原本就不存在。” 周宪目光闪烁面有羞涩,幽幽说道:“是没听说过……填得是有些不工整,乍看有点像炀帝的《水调歌》,但又有所不同。不过相比之下格式倒不是最要紧的。” 周宪沉片刻:“如果太后准许,我现在谱曲,唱这首词罢,便不必跳舞了。” 符金盏饶有兴致道:“甚好。” ……郭绍在旁边的室中有点坐立不安,符金盏究竟想干什么?自己在这里干等很久了,完全没人理会他。里面帷幔里居然有,是间卧房;但室门口却站着两个白衣彩面女子,符金盏召见自己不可能在寝室里。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厚重低沉的琴声传来,犹如鼓声一般,舒缓、沉重而有节奏;片刻后便是如珠玉的清脆声音成为了主律,节奏稍轻快。 缓急、高低完全不同的弦声,细听都是琴声。也许是两把琴吧,否则一个人没法做到的;就如不能左右手一起写字。 一声悠长、婉转的唱腔立刻惊醒了郭绍:周宪的声音! 郭绍立刻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脸顿时变得十分尴尬。那晚他敢亲近周宪,但今天在廷中、在符金盏的眼皮底下……确实有点出乎意料! 琴声、歌声十分好听,有的女子声音,单听声音就能体会她的温柔多情……周宪就是这样的人。难怪古人把声、放在一起,对于佳人,她的声音照样非常美。 那首词确实是可以唱的,但郭绍在现代听到的唱音和现在听到的完全不同……而且竟会从周宪口中唱出来,郭绍到荒诞极了。周宪唱出了那种如在月起舞的孤高和清雅,琴曲也弹得非常美妙;她唱得字正腔圆、带着吴语的发音,每个字都会有婉转的音调,听起来就比较慢……郭绍听来,就两个字:好听。 他渐渐从意外惊讶中镇定下来,在椅子上坐下,潜心倾听这如同天籁的难得的清音妙声。 等声音渐渐消失,他还没回过神来,只觉得那婉转悠长的美妙声音还在房梁上回。声能叫人玩物丧志,甚至能误国,诚不虚言,听到绝佳人高水准的弹唱,着实是种享受……本身有魅力的东西,才可能叫人沉。 良久,郭绍长吁一口气,转头看时,只见门口的女子都入定了。看来不是自己一个人好声。 不多时忽然见一个身穿宽松青红礼服云鬓高挽的女子款款走了进来,周宪! 周宪也是一愣,花容失道:“你……”她的反应确实快,顿时改口道,“中怎会有男子?”说罢便提起裙子转身走,不料宦官曹泰顿时拦住了门口。 周宪急道:“太后叫我更衣,陪她用膳,为何会这样……我夫君还在殿内等我!” 曹泰不动声道:“便在这里更衣罢。” “你在戏我么?有男子在里面,我怎么更衣?”周宪急道。 曹泰问门口的两个女子:“里面有人?” 两个脸上画着彩的女人一本正经道:“我们没看见任何人。” “你听见了么?没有人,是你看花眼了。”曹泰冷冷道,“你要是不信,杂家把六公子叫进来看看,问他有没有人?” 第二百八十一章 无奈的假戏 周宪被吓住了,如果这个宦官真的把李煜喊进来,后果不堪设想。不仅她在李煜跟前没法解释,会破坏信任;而且李煜的处境也因此堪忧。 大周太后会不会认为李煜知道了此事有损皇室颜面,或是认为李煜怀恨在心,而干脆除掉? 宦官细声细气的声音道:“夫人何不到里面帷幔里去,咱们都是太后身边的人,看见就像没看见……但外头难免有女路过,看见了不好吧?” 周宪身子微微发颤,屈服了。因为除了屈服别无选择,就像月的玉兔,在群环视之下,也没有办法。 也许逃亡到东京来本身就是个错误,但留在南唐国照样没有好下场……李弘骥突然杀了叔父兵变,连父王都被退位,他既然开口叫兄弟献上绝佳人,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了;达到目的了,也不一定会放过李煜! 她迈着沉重的脚步向里面走去,埋着羞辱的脸,连看也不看郭绍一眼。 郭绍跟了进来,周宪怒目以视,张了张嘴言。只见郭绍将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动作,又指了指外面。周宪会意,见郭绍一脸尴尬和无奈,顿时明白不是他的主意,当下微微松了一口气……郭绍确实从来没有违背过自己的意愿来强的。 周宪想起刚才那首词,据说是写给她子的,顿时觉得面前这个人不仅是个威胁她的强人、也是个有血有有情的人。她没觉到郭绍危险,反而微微放松。 郭绍对她摆摆手,便喊道:“曹公公,这美人是谁?太后的意思是什么?” 曹泰的声音道:“回郭将军,她便是大名鼎鼎的周娥皇,郭将军应知其名。太后让郭绍在这里等着……此处是间休息的寝室;然后叫杂家送周娥皇到此地。郭将军难道还没明白太后的恩典么?” 郭绍道:“明白了,曹公公替我谢太后赏赐。” 曹泰笑道:“郭将只管享用便是,什么事儿都没有。” 郭绍又故意说道:“娥皇,果然长得漂亮。”然后靠近周宪悄悄说:“一定要装作不认识我,我不会伤害你……” 周宪的脸上一红,心里倒觉得偌大的廷里,郭绍反而是她在这里唯一能依靠的人……这男子居然在照顾我?她便十分配合地说道:“妾身与郭将军素未平生,请郭将军自重!” 郭绍竖起大拇指,对周宪笑了笑,他看起来长吁了一口气,又在她的耳边悄悄说:“上次那事……的细节,就当是没发生过,你千万不要说出去!说了我也不承认。” 周宪心道我那么没脸没皮,还要对谁说?当下轻轻点头。 郭绍又悄悄小声耳语:“如果你不情愿,这回我不你。我们装装样子,蒙混过去便行了;上次答应你的事,我正在尽力。” 周宪只觉得耳边丝丝的,他说起悄悄话真温柔,而且很体贴。周宪的耳都红了,她见边的桌案上有纸墨,便坐到边,提起笔写道:郭将军是被太后的么? 一面轻呼道:“你别过来!”说罢没忍住捂住嘴出了笑容。 周宪一笑,郭绍看得都痴了,说道:“你要是不从,信不信我杀了六公子?” 郭绍看了那纸墨,并没有写,走上前又在她耳边耳语道:我只是事前不知道而已,太后是不会我的,我真不愿意她就算了。但我不能对你太好,否则太后认为我为你一个女人影响国策,可能会有点不……我也不想欺瞒她,我仍旧对她怀忠心;只可惜是一步错、就要更多谎言圆谎,别无选择,我也很后悔。 周宪听到心里一颤,确实没料到郭绍能为了一个待宰白羔羊般的无助女子不计代价,心里一阵。 她想了想,一面说:“郭将军如此做法未免太下作了!” 一面写道:其实在你心里,尊夫人才是最重要的,对我你只是怜香惜玉,可怜我吧? 郭绍看到前半句面有犹豫,后半句“怜香惜玉、可怜”却一脸坦然地点头。 周宪见状心里不知为何,竟微微有些失落,写道:尊夫人一定是秀外慧中的美貌女子? 郭绍点头。 周宪又飞速写道:比我如何? 顿时手一抖,脸“唰”地红了,忙飞快地拿起那张纸成一团。郭绍伸手出来,周宪不给,他便做了上下搜身的动作。周宪无奈,只得到了他手掌里。 她的心坎“砰砰”直跳:我都做了什么,我和他子有什么可比的?我是被迫被他侮辱,只是易!双方各取所需,我只是没办法拿身体换,我的心只属于李煜! 就在这时,郭绍又几乎贴着她的耳朵吐着热气,耳语道:我起先在外面观察了一下,帷幔外面看不清里面情形,但大概还是能看见一点。我们要演个戏,在上纠一下,不衣服,然后把出响动。 周宪只觉得耳朵上的温柔触觉、他身上的气息浸入了心坎,礼袍里结实修长的大腿忍不住紧紧并拢坚持着。 她的脸上一片红,犹豫了一下便轻轻点头。 郭绍便小心地伸出手,明亮的眼睛看着她的脸,然后放在她的削肩上。周宪没有反抗,他便把周宪轻轻掀翻在上,鞋都没,便搂住她把摇来摇去。 只听得“嘎吱嘎吱”直响,郭绍又在她耳边小声道:快说不要,郭将军放过我吧。 周宪红着脸,身上被他抱着磨蹭得火烧火燎的,只得无奈地说道:“不要,不要……郭将军饶了我罢。” 郭绍笑道:“你嘴里说不要,小衣都这样了,身体其实很享受吧?” 周宪听到小衣那样,身上一点软得如水一般,觉下裳里面怪不舒服的,结实光滑的双腿并拢得更紧。她默默地咬着贝齿,别过脸去闭着眼睛,煎熬着忍耐……不再配合他说任何话。 不多时,郭绍也呼沉重,手掌发烫。他的身体有了变化,竟然伸手真要掀自己裙子。周宪忙使劲按住。 第二百八十二章 可以反抗得更好 周宪咬紧牙关,拼命护住自己的防线。她虽然是个弱女子,但并不虚弱,真较起劲来力气还是很大;除非郭绍使用暴力不怕伤她,他也很难得逞! 但郭绍只是轻轻一试她按在腿上的手,便没有强迫,却口气急切地在她耳边悄悄说:“反正你已经失身过我了,要不咱们还是别装了,再来一次可好?” 周宪使劲摇头……李煜就在外面的殿内等着自己,李煜才是陪伴她到永远的人。上次的失德已经叫她内心万分痛苦,但好在那次是迫不得已,这次不是万分必要,她一定要忠于山盟海誓的情。 母亲那一脸厌恶唾弃妇人的神,在周宪脑海中回旋,她也厌恶那些难以理喻的妇人!周宪觉得自己是空谷幽兰、是月里嫦娥,虽然千年孤寂,却保持着孤傲清雅。 这时郭绍颤抖的声音又悄悄道:“虽萍水相逢,却再难忘怀。就让我一亲芳泽,再次记住你的温柔,我怕以后记得不清楚……” 周宪听得心里竟然微微有些伤。 “你能忘记我么?如果我把你忘了,你却一个人记着不觉得很孤单?”郭绍好言道。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缓缓向她的上衣下摆里伸。周宪要顾着按裙子,不敢松手,只能仍他在上面胡作非为。她一句话都没说,闭着眼睛忍不住又出了一行眼泪。 她很怕,很紧张,心里扑通直响,因为夫君就在不远处。各种情绪织在一起。 就在这时,周宪觉眼睛上一阵温暖,郭绍竟然亲吻她的眼睛脸颊上的眼泪。周宪顿时心里暖洋洋的、丝丝的,还有点酸楚,脑子里一团麻。 郭绍继续在她耳边温柔地轻言细语,滚烫的气息、火热的口气,周宪全身都觉得到他的渴望、他的望和怜。他说得很急切,几乎口不择言,一些难以入耳比夫在笫之间的肆意温存还要过分。 他又不断地惑着周宪:“没人知道的,无论假戏还是真作,知道的人自然知道、不知道的也不会知道,何必苦苦为难自己?有一次是失身,二次也是失身,我不会说出去。我想怜惜你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丝芬芳……” …… 周宪的身子练得非常柔韧,在练习舞蹈基本功时各种姿势动作都尝试过,但她真的不知道原来大腿膝盖居然还可以按在脯上。她拉过被子蒙着头气儿,顾头不顾尾,任雪白修长结实的美腿敞在外面。一时间觉得头被捂得闷热,刚才的热汗还没散去,身子却像躺在大雨后的草地上一般冰凉。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从虚无云端刚刚回到尘世,唯有羞愧难当。想起刚才难以抑制的失态、丑态更是心如刀绞,为什么当时不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仪态? 郭绍这人真是的,明明说了不迫自己……但似乎确实没有强迫。周宪难以向自己代,如果上次是迫不得已,这次却完全没有必要。 对了,自己明明拼命并拢着双腿反抗的,以为他不能得逞,但本没料到他会有那种办法。周宪这么想心下稍安,认为自己是被强迫的。但她又觉得自己明明可以反抗得更好,却让他太轻松了、几乎没费力,一时间难以自解。 周宪的心里纠纷,纠结到了极点。 但她很快发现周围的光线已经黯淡,不知什么时候夜幕都快降临了……究竟多久了? “什么时辰了?”周宪心里一慌,不顾散架一般的身子掀开被子坐起来。她看了一眼郭绍,又急忙拉下裙子盖住自己的双腿,红着脸道:“你意一回就够了,不准再强我,我夫君还在外面等我。” 郭绍也摇头不知时辰。 周宪这时心里一疼,哽咽道:“我夫君在外面等得心急如焚,我却……我不是人!” 郭绍好言宽道:“他以为你陪太后用晚膳,不会知道的,放心吧。” 周宪已然顾不得纠结,她心里又害怕又担忧,急急忙忙起来收拾头发和装饰,又红脸道:“郭将军帮我叫人打一盆热水来,我要清洗一下身子,不然真怕有蛛丝马迹。” 郭绍依言走出帷幔去叫曹泰。 不多时有女子打水进来,周宪恼道:“郭将还留在这里作甚,难道要看我怎么清洗身子?你快走!” 郭绍张口言又止,走到她便身边悄悄说:“其实……你要是愿意留在东京,我会好好待你的。” 周宪冷冷地摇头,坚决的口气道:“不!除非你要我的尸首!”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