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南下,不过八百里海路。 然后到了麻六甲,若找不到胡椒,就到麻六甲以南,最远到巨港,依刘安的说法,巨港就是三佛齐,一定有。 当然,若运气好,说不定在暹罗湾就能找到胡椒,这样风险更小。 装船队,就是千倍利回家。 然后官家还会对九死一生为大宋运回胡椒的船队重赏。 刘安醒了,潘秭灵告诉刘安:“爹爹在书房等官人你呢。” “你怎么回来了。”刘安心里最怕的就是,潘秭灵又跑回来和自家人算账分钱,这事太见外了。 潘秭灵说道:“是爹爹派人到府中,说你忙碌了整夜。” 刘安待了一句:“别在家里提钱。” “答应过不提,便不会提。” 刘安起换衣服,潘府大,刘安若没有人领路未必能找到潘惟熙的书房。 书房内,不止是潘惟熙在,还有潘惟吉在。这个潘惟吉是前后周柴氏,是潘府的养子,作人很低调,因为他身份太特殊。 然后还有两个人,都是刘安应该叫姑丈的。 在朝中都不是朝官,而且,刘安正五品,比他们高。 “坐。”潘惟熙指了指身旁的椅子,首座左侧第一位。两位姑丈都在右侧顺着往下坐。 刘安施礼后坐下。 潘惟熙说道:“这事,一件件的说。你四姑丈,现大理寺丞,从六品上,寄禄官。” 寄禄官就是,只领钱不干活,纯粹就是虚职。 正如王曾身为状元领将作少监,也是寄禄官,就是给发一份钱,什么也不管。 潘惟熙继续说道:“能不能这次跟着西北巡监察,是你四姑丈自己的事,但若去了,你能把人留在那里?” “灵州,我保了。”刘安信心十足。 四姑丈伍佑整个人一哆嗦,吓的差一点从椅子上滑下来,这是叫自己去死的节奏。 灵州,难保不会被再次攻陷,自己也要死守城池吗? 潘惟熙脸一冷:“出息!” 伍佑擦了一把汗:“五,五哥,能再往南一点不?” 刘安叹了一口气:“秦州吧。” 潘惟熙没接话,反而问道:“灵州需要留自家人吗?” 刘安没回答,先伸出一手指,然后张开手掌,最后一握拳。这是刘安从潘秭灵那里学到了,一手指是一,张开手掌直接紧紧一握就是一大把,指十万。若手翻转一下再握,就是五万贯。 若是一万贯,直接握拳,等等。 潘府内别人未必看的懂,潘惟熙肯定懂,这是他夫人发明的暗语,关于钱的事承庆郡主在潘府那是第一发言人。 关乎十万贯的利,潘惟熙起身一巴掌就拍在伍佑的脑袋上:“去,还是不去。不去,我打断你一条腿。” “去,去,一定去。” 伍佑怕,怕的要死。 潘惟熙从三十年前就开始打他,打到他见到潘惟熙就心虚。 潘惟熙又踢了两脚:“叫你去,就是有用。回头我命人给你府中送点钱,你看你子过的,我妹子那有点贵妇的样。” 打够了,潘惟熙坐下:“安哥,告诉他应该干什么,干不好,我打断他的腿。” 刘安可不敢这么凶残,毕竟是长辈。 刘安说道:“其实,事情很简单,会查账就行,别让人少了咱家的钱,当然,也不能少了官家的钱,其余的,水至清则无鱼。” “讲的好。”潘惟熙称赞了一句后,恶狠狠的盯着伍佑:“听懂了没。” “听,听懂了。查账我会。” “恩。”潘惟熙点了点头又对刘安说:“这是你七姑丈,虽然是武人出身,却识文断字,这次后船队我安排他负责领船。你有什么需要的,提出来。为父和你七姑丈给你带回来。” 刘安回答:“我没什么需要的,但有两件东西无论如何希望姑丈能带回来,不是给我,是给官家,那怕拼上几条命也要,拼命之人,咱们十倍抚恤。” “说,要什么?” “两条鱼,一条名鲨,身长一丈,嘴里有一百多利齿,可以生撕海船。海中霸王。另一条为鲲,要身长三丈起的那种,那怕只是骨架都可以,先不说这鱼身上有没有宝,这鱼,有用。” 伍佑吓的脸苍白,生撕海船是什么节奏。 这就象是,他骑着驴在山里遇上了虎,除了祈祷还有别的事可以作吗? 有,就是等死。 潘惟熙却懂,而且非常懂。 “很好,安哥儿你说的好,为父会亲自上阵,誓猎此鱼。”潘惟熙懂,有这两条鱼回来,就可以告诉官家,我这个作臣子为了给官家求证琉球那些人是不是欺骗官家,九死一生,在海中力战海中霸王,血染大海,为官家效忠。 刘安又说道:“怎么猎,用重弩,派一小船在船舷上挂上带血的,静等,鲨鱼可以闻到百里之外一滴血的味道。等它们围攻小船的时候,便是泰山大发神威之时。鲲,温和,但凶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恩。”潘惟熙重重的点了点头。 能猎到鲨鱼,他已经知足,那鱼能生撕海船,肯定长的也凶残无比,回来给官家。 这事,必受赏。 刘安又说道:“我这次西北之行,几位兄长可愿随行。” “让他们去,这几个货打打杀杀,有才。”潘惟熙也认为,这是挣军功的机会,可以去。 刘安又问了一句:“那李继迁的人头,功给谁?” 书房内,除刘安还坐着之外,所有人都猛的站了起来。 这还没去呢,刘安就预定了项首领的人头,是疯,还是真有把握。 潘惟熙盯着刘安足足一柱香时间,刘安却是捧着茶,视线在茶碗内。 终于,潘惟熙开口了:“若可以,给杨家。但要让杨家知道,是你让给他们的。” “明白。”刘安没再说什么,应下了这话。 接下来两天,刘安没回家,和潘惟熙就出海的事情讨论的非常详细。 第三天,大朝会。 皇帝与三相安排了人,站出来提及用钱买回灵州之策,这话一出口,就有跳了出来,此人个头很低,黑瘦黑瘦的,一副非常猥琐的形容,个子低,还老弯着,卷着。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