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方才还在和孟金氏说话的几位妇人, 瞧见孟金氏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小姑娘如此的温和亲切态度,顿时心中泛起了嘀咕。 莫不然是城中哪位贵人家的小娘子? 可是,众人都没有什么印象啊——加上白锦儿穿着的实在朴素, 若是自己孤陋寡闻,那没道理出身富贵,会穿这样便宜的料子。 少女浑身上下也就在发髻上的那支金蝴蝶簪子,看着稍微贵价一些了。 不过,孟金氏倒也没有将白锦儿介绍给各位妇人的打算;她和白锦儿寒暄了几句,又和敲打了孟如招几句,便叫孟如招领着白锦儿出去了。 毕竟孟如招此时和白锦儿还都是未出阁的少女,待在她们一群已经身为人母的妇人中,难免会觉得不自在。 临走之前,孟金氏又再三嘱托了孟如招尽主宾之仪,好生照顾白锦儿。 结果两人出房间门时,正遇到陶的母亲陶金氏,打算进门来。 “招儿?” 陶金氏第一眼先是看见了孟如招,才看到跟在孟如招身边,坐了自家一路车来的白锦儿。妇人的眉头皱了皱,显然是没想到白锦儿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毕竟这时候从这个地方出来, 自然是刚刚拜见了今夜这场乞巧会的女主人,自己的姐姐孟金氏出来的。 虽说陶金氏知道今夜白锦儿会来这里,也是因为受到了孟如招的邀请;可是孟如招竟然特地领着白锦儿来拜见了自己的母亲,却是陶金氏没有想到的。 在她看来, 孟如招与白锦儿的关系, 远远没有达到好友的地步。 但此时在这个地方看见了这个小姑娘,那么便从某些角度说来, 妇人理解出了差错。 于是,这也是陶金氏第一次,正眼打量了白锦儿一番。 方才在车上她不过是轻瞥了几眼, 如今细细看下来,与自己当时瞧见的,倒没有什么不同, 除了小丫头间悬挂的玉佩。 那是陶金氏几次见面白锦儿,都没有看见的东西。 她自然知道是什么, 毕竟她们姐妹关系如此亲密,当年孟金氏因为孟如招的事情焦头烂额的时候,她也跟着神伤了许久, 没想到, 自己姐姐竟然将那个玉佩都给了白锦儿。 这到底是为什么? “姨母?” “姨母?” 陶金氏想的入了神,孟如招看着姨妈竟然在自己面前发起呆来不由得觉得奇怪,于是开口连叫了陶金氏几声, 不过孟如招心中也觉得有些好笑。 毕竟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位姨母脸上出这样的可的表情。 倒也不是说孟如招不喜陶金氏, 只是她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的这位姨母,实在势利,和咄咄人了一些。 陶金氏也总是瞧不惯孟如招跳, 身为孟如招的长辈,她总是希望孟如招更像大家闺秀一些——更听话,更乖巧,更喜和同样出身的女孩子玩。因为孟家夫对孟如招的要求只是她身体康健心情愉快就好, 所以比起宽容的母亲, 倒是这位姨母对孟如招的管教多了些。 她甚至还想将自己和陶撮合成一对, 每每让孟如招想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少女都会不自觉起皮疙瘩。 照理说, 像自己姨母这样的子,孟如招只当是出现在那些家中便奔着一心想要往上爬,或是踩高捧低,唯利是图那样子的家族中;可是自己的姨夫却不是那样的格, 自己的姨夫, 却是洒简单的,被石玉宁曾经在好一段时间里奉成榜样的人。 或是家中夫婿无能寡断, 争夺惯了的, 但是姨夫却从来都把姨母宠上天,有关他们年轻时候嫁娶的趣事,到现在在城中他们母亲那一代的人中,都是夫吵架拌嘴时会搬出来说的标榜。 你想想人家陶议郎, 夫人们总是这样说。 就连孟如招的母亲,孟如招也曾经在听到她讨论起有关陶父母年轻时候的事情,看到母亲眼底出的一丝羡。 于是孟如招想来, 就算是母亲与父亲相敬如宾琴瑟和谐这样的夫, 但有时面对着姨夫姨母那样子的相处方式,也会对自己的婚事产生一丝怀疑吧。 男人们心中嗤之以鼻, 女人们却暗自羡慕。 于是孟如招也想, 或许正是因为姨夫的关系,才让姨母的势利看上去小打小闹般的多了一丝可, 而不至于进化到刻薄的程度。 陶金氏方才分明是呆住了,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看见了什么,才会出这样的表情;但在孟如招的眼中,却因为这样的表情让平常令人下意识想躲避的姨母,变得值得亲近许多。 孟如招笑着,对着陶金氏挥挥手, “姨母你怎么了姨母,” “我阿娘她们正在里面等您呢。” “嗯,” 陶金氏回过神来,丝毫没察觉出自己刚才在晚辈面前变成了怎样的可模样。 “陶夫人,” 白锦儿恭敬地对着陶金氏行了礼。 陶金氏瞥了白锦儿一眼,微微点头算是回答了白锦儿的礼;她转头再次看向孟如招,眉头却皱了起来, “招儿,” “像方才那样轻浮的举动,且不可再做了知道吗?” 她指的是孟如招刚刚在自己面前的那通挥手,动作大了些笑容灿烂了些,不符合对于闺秀的要求。 孟如招听完默默在心中吐了吐舌头, 果然还是平常的那个姨母, 并没有因为出了呆呆的表情而改变, “知道了姨母。” “嗯。” 陶金氏对孟如招的听劝表示了首肯。 “你们,是刚从你母亲那里出来?” “是的,” “你们来?” “噢,” 孟如招对着陶金氏粲然一笑, “阿娘说丫头来的时候要来告诉她一声,我就带着丫头过来了。” 虽然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但是真正听到孟如招说的时候,陶金氏还是浑身一僵。 “那姨母我们就先告辞啦,” “我还要带着丫头去楼顶上看看呢!” 说完,孟如招胡对着陶金氏行了礼,急匆匆拉着白锦儿就走,也不管白锦儿的正礼有没有行完, 两个姑娘朝着楼上的方向走去。 留下陶金氏站在原地,脑子的不解和问题。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