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那些虫子什么的没毒吧?”刘祺有些担心岑易那张已经快肿成猪头的脸。 老医生摆了摆手:“没什么大问题,多抹几次药膏,自然就消肿了。” “好的,那谢谢医生!” 从医院出来,已经了解了事情经过的白朔慎重地向岑易道谢。 “……您客气了。” 岑易在白朔面前莫名忐忑,他强撑着笑了笑,实际上却因为对方身上强烈的气场,被得有些不过气。 白小曦心疼的摸摸岑易的脸,趴在他耳边小小声的说:“哥哥~要好好抹药药喔?” “嗯,哥哥知道,曦宝放心吧。”岑易了小朋友的头发,有些不舍。 “啵啵~” 白小曦亲了亲哥哥的脸颊,晃着自己手腕上的电话手表,眉眼弯弯的和岑易约定:“要给宝宝打……多多的电话喔?” “好,我会的。”岑易笑看着小朋友被白朔抱起来,对她挥了挥手,目送着他们坐进另一辆车。 刘祺拍拍他的肩膀,“走吧,我送你回家。” 下飞机,坐上回家的车,白小曦窝在爸爸怀里,有点小兴奋的一会儿看看窗外黑黑亮亮的天空和灯火,一会儿低头玩着爸爸长长的手指,时不时还试图上嘴咬一口。 玩得累了,她就把自己的小脸儿贴在爸爸的脖子上,愣愣地发一会儿呆。 “爸爸,生命是什么呀?”白小曦声音软乎乎地问道。 白朔抱着她,虽然疑惑女儿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轻声回答她:“生命,就是能够呼和心跳,在世界上活着的每一天。” 虽然回答的和天天说的好像不太一样,但是白小曦还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那……宝宝能活多少天?”白小曦转头,近距离盯着爸爸的耳朵和头发。 白朔侧脸和她亲昵地贴了贴,然后才笑着说:“宝宝能活好多好多天,活到爸爸妈妈都离开了,也还要健健康康才行。” “为什么,爸爸妈妈要离开呢?”白小曦不明白,伸出白的手指去摸爸爸下巴上短短的扎手的胡茬,“宝宝不要离开,要一起~” 听着女儿甜软懵懂的话,白朔心脏疼了疼,也没有告诉她离开就是死亡,而是侧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承诺道:“那就一起,爸爸妈妈会一直和宝宝在一起的。” 白小曦点点头,想起什么,又立刻补充道:“还要有,爷爷,外公外婆,舅舅小玉……” 寂静的车厢内,小朋友稚软糯的声音慢地,把自己记忆里所有在乎的人都一一细数,最后竟然连小小都没有落下。 “……都要一起,陪宝宝活着喔?”数完的白小曦眼眸亮晶晶的,求证地看向爸爸。 白朔轻轻点了下头,“嗯,我们都会陪着宝宝一起好好活着的。” 得到确定答案的白小曦心意足地趴在爸爸怀里,不一会儿呼就逐渐平稳,闭着眼沉沉地进入梦乡。 直到这时候,白朔才低头仔细地打量怀里的女儿。 在医院的时候刘祺就给她洗过脸了,只是那身脏兮兮的小黄套装还没来得及换下来,头发也糟糟的,浑身的泥土和草屑叶片都在无声地向白朔诉说着之前的危险和无助。 白朔看着女儿那张呼呼的小脸儿,只觉得自己分明才几天没看到她,一晃神竟像是过了许久许久一般。 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女儿又长长了一些的头发,白朔无声地叹息一声,看向窗外。 随着路灯的增多,白朔眸光微闪,眼底装盛着寂静黑夜,也装盛着在黑夜中依然温暖的灯光。 ………… 白朔连夜带着白小曦回家,惊动了本来已经睡着的二老。 白是第一次见着自己儿子和孙女这么狈的模样。 大的胡子拉碴,脸上还有细碎的伤口,眼底布了红血丝,一看就是几天几夜没有好生休息过。 小的浑身都是泥,脏不拉几的更像是从深山老林里挖出来的一样,眼睛也哭肿了,手心手背上也都是细密的伤口。 一掉鞋子,脚腕上都有被树枝划破的血痕,看得白心脏简直一一的疼。 “这节目究竟是在拍什么?荒野求生吗!?”白一边给怀里的小朋友小心翼翼的擦身体,一边红着眼质疑节目组究竟是什么情况。 怎么前天还好端端的小人儿,今天就狈成了这样!? 这究竟是拍节目还是在待孩子啊? 心里虽然是愤怒,但白给白小曦擦拭的动作却是轻了又轻,生怕自己没把握好力度,又疼了乖宝。 白小曦撑着的肩膀,小手一下下拍着,“不气不气~宝宝乖乖喔?” “……的傻宝,你说你怎么成这样儿了?得多心疼啊?”老人家心疼的不行,特别是看到小人儿明明疼得狠了,却还抿着嘴乖乖冲她笑的时候,更是一阵鼻酸。 “乖,不哭哭~”白小曦动作轻轻的帮擦掉眼泪,凑过去呼了呼,糯糯地安道:“宝宝不疼疼的,乖喔,抱抱~” “……傻宝。”老人家哭笑不得的红着眼眶,把她抱起来用厚厚的毯裹紧。 “我们去让张叔叔给宝宝看看。” …… 张晋安已经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来白家了,以前是为了白老爷子,可后来老爷子身体莫名其妙好很多了,自己的治疗对象就换成了白家这一代唯一的小家伙。 张晋安着实没有遇到过这么容易生病受伤的小朋友,说实话,自己为了她还特意去找儿科顶尖的教授学习了好一段时间。 前几天得知小家伙去参加什么节目了,要去大概半个月,他本来以为自己这大半个月多多少少能够轻松些,可人算不如天算…… 这才第二天! 他就又深更半夜来白家了! 张晋安无奈地摸了摸小家伙的额头,对身边守着的三个人叮嘱道:“没什么大碍,我给你们拿的药膏每天早起和睡前都抹一次,另外消炎的药等下也兑了水喂她喝一点。” “曦曦估计哭了不少时间,扁桃体有点发炎,喝了药就陪她好好睡一觉,明早起来看看她发不发热,如果发热的话,就必须注治疗了。” 孩子才两岁,身体也弱,张晋安只能暂时保守治疗,祈祷这小家伙千万千万别再发烧了。 不然棘手得很。 “好,晋安你今天干脆住我们家吧?等明早再给曦曦看一下。” 白钦国考虑多一点,干脆留他住一晚,明天如果真有什么情况,也懒得来回跑一趟,麻烦不说,还浪费时间。 张晋安没有多推辞,把药膏给白朔后,自己拿了东西将药碾磨成粉,用勺子舀了温水后加上药粉搅和均匀,然后喂白小曦一口喝下。 勺子拿开的一瞬间,他就眼疾手快地捂住小朋友的嘴巴,看着她痛苦的表情,于心不忍却还是恐吓她:“曦宝不可以吐出来,不然你等下还要再喝一次。” 白小曦:“……!!” 张叔叔每次开的药,都好苦啊!! 强忍着喉咙里疯狂蔓延的苦涩药味,白小曦自己用手捂着嘴,皱巴着小脸捂回去好几次干呕,好半天才虚地松开手了口气。 “乖宝快,喝口水甜甜嘴儿。”白赶紧将准备的糖水舀了一勺喂过来。 白小曦咽下好几口甜甜的水,才算是把苦苦的药味驱散了,脸上的痛苦面具也逐渐消失。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用再折腾孩子第二次了。 喝了药,白小曦就被哄睡了,睡在爸爸身边,偶尔翘着小脚丫蹬在爸爸的脸上,把白朔蹬醒了,自个儿吹着不存在的鼻涕泡泡睡得香。 白朔把女儿的脚丫轻轻进被窝里,继续守着她睡觉。 没一会儿,原路返回的脚丫又蹬在了他嘴上。 白朔:“……”就这样折腾了好一会儿,把原本睡意昏沉的白朔都折腾地彻底清醒了,无奈坐起来之后,看着小朋友糊糊地又伸出jiojio在往枕头上探。 探了半天,没有觉到悉的触后,还在梦里不开心地撅着小嘴儿嘟嘟囔囔,嘟囔完了,自己把股一撅,又抱着枕头,用青蛙趴的姿势趴着睡得贼香。 旁观一切的白朔:“……” 为了能够睡个安稳的好觉,老父亲不得不把闺女的手手脚脚都裹紧在被子里,自己抱着她和她身上的小被子,这才能睡个好觉。 …… 白小曦做了一个好奇怪好奇怪的梦。 梦里自己明明超级超级厉害,可以拳打幼儿园,脚踢敬老院,嘿嘿哈哈两下子就把那个抢她糖糖的大怪兽打倒了,还救了好多好多的小羊。 那个大怪兽不死心,被打了还想来抢自己的糖糖,被自己又用脚脚踢飞了好几次。 可是自己还没来得及吃好不容易抢回来的糖糖,就被突然飞回来变大了好多好多的大怪兽紧紧地绑了起来。 绑了好久!她动都动不了! 白小曦眼睁睁看着大怪兽得意洋洋地在自己眼前嘎嘣一声咬碎了那颗糖,险些没被气哭! 一生气,她就醒了。 醒过来才发现自己不光在梦里被大怪兽欺负了,现实里爸爸也把她抱得紧紧的! 这天早上,天气晴朗,光明媚。 白朔第一次见识到了宝贝女儿的迁怒。 就因为梦里的大怪兽吃了她的糖,她就已经一早上没有和自己的二十四孝老父亲讲过一句话! 白朔垂头坐在沙发上,听着闺女用嘶哑的小音字正腔圆地和爷爷告状,说他抢了她的糖还把她绑起来不准她动! 白朔试图和女儿讲讲道理,努力心平气和的问:“曦宝,我们讲点儿道理行不行?你之前还说是大怪兽,现在怎么就变成我了?” “不行!”白小曦趴在肩膀上,张嘴让张叔叔看完喉咙后,凶巴巴地朝爸爸哼唧:“不要道yi,爸爸坏!” 什么道一道二的,宝宝听不懂,宝宝就是生气! 白一边心疼她声音哑了,一边又被逗得想笑,搂着自家乖宝,助纣为地符合道:“没错,我们家乖宝才两岁,要讲什么道理?白朔你自己说,你有没有用被子把乖宝裹在里面不让她动?” “我是裹了,但那是因为……” 话没说完就被老人家霸道地打断:“没有因为,你做了就是错了!做错了还不许我们家乖宝生个气怎么地?你这爸爸怎么当的?” 白朔:“……妈,您怎么也不讲道理!?” “我是你妈,我要讲什么道理?”白瞟了儿子一眼,就任由他自己气闷了。 “晋安呐,乖宝嗓子没事儿吧?”老人家此时最关心的还是这件事儿。 张晋安对于白家人的“有互动”视而不见,轻笑着对老人家点点头:“您放心,曦曦体温正常,就是之前哭多了,伤了嗓子,多给她喝点温水,少说话用嗓,明天应该就能好很多。” “另外她身上的伤口注意别沾到水,药膏抹上两三天也就消了。” “那……不会留疤吧?”白有些担心。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