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说起来,她比亲家母更恨白艺一家,甚至怨上了老头子。 如果不是他猪油蒙了心非要养那个白眼,怎么会有今天的事儿! 听到她的保证,刘家人脸上的表情才好了许多,刘母心疼地握着女儿的手,也不想女儿一直被这件事影响心情,所以提起了另外的事儿。 “你弟弟听到你的消息急的不得了,书也不读了,说什么都要来看你,不过被我和你爸请老师把他按在学校里了。” 眼见着闺女脸上多了笑意,刘父也柔和了目光,轻声对女儿说着:“那臭小子明天就考完试了,到时候肯定见天的在这儿烦你,你可别惯着他,要是觉得他烦了就让他滚蛋,别吵着你休息。” 刘祺比姐姐刘宛君小了足足八岁,现在还在读大三,正是跳的子,对刘宛君这个姐姐更是护的跟眼珠子一样,姐弟俩情一直很好。 “小祺哪有你们说的那么烦,他早就懂事儿了。”憔悴但神很好的刘宛君笑着替弟弟挽尊。 “对了,孩子起名字了没有?”刘父不想讨论刘祺那个混蛋小子,迫不及待想获取更多乖乖外孙女的信息。 白朔一边喂子喝少量的温水,一边回答岳父岳母,“宝宝还没出生的时候,我们就讨论过,男宝宝叫白黎,女宝宝叫白小曦。” 所以孩子就叫白小曦。 “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刘母有些好奇。 “没什么特别的含义,就是希望她能够如同清晨的朝一样温暖明亮。”刘宛君温柔地笑着,说起女儿的名字时,侧头默契地和丈夫相视一笑。 他们对孩子真没什么特别的期望和要求,健康,幸福,快乐就够了。 更何况……这场意外的到来,让健康快乐成了他们最奢求的祈愿了。 保温箱里,刚出生不到48小时的白小曦闭着眼睛攥紧了小小的拳头,然后泪水朦胧地打了个哈欠。 刘祺蹲在保温箱外面,目光灼灼地看着里面的小人儿。 “宝宝,我是舅舅,你最亲最亲的舅舅~” “宝啊,你怎么这么丑啊?听说婴儿刚出生都丑,可万一你一直这么丑该怎么办啊?” “你看你爸妈都那么好看,当然,比起舅舅我来,还是差了那么亿点点啦~所以你放心!你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肯定是我,为了你以后能长得好看,我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宝宝,小曦,舅舅想抱抱你,你什么时候才能从保温箱里出来啊?” “害了你和你妈妈的人已经被赶出白家了,但是这远远不够,宝宝放心,舅舅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小曦,你刚刚吐泡泡的样子好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拍照留念了,以后等你长大了,舅舅再跟你分享哈!” “宝宝吧啦吧啦……” “小曦吧啦吧啦……” 对于这个天天蹲在自己保温箱外面叭叭叭的人,刚出生还看不到人的白小曦小朋友烦不胜烦,可惜她人小手还短,别说赶走他了,就连想要捂住耳朵都做不到! 最后还是刘母实在看不下去了,揪着儿子的耳朵把人扯走了。 再被这小子这么烦下去,刘母都怀疑自己外孙女小小年纪耳朵就能起茧了。 一直在耳边念叨的人不见了,小家伙似乎松了口气,蹬了蹬泛红的脚脚,又吐了个泡泡,总算能安静睡觉了。 当然了,刘祺是个中二少年。 刘祺是个言而有信的中二少年。 刘祺是个言而有信的有权有势的中二少年。 所以他在确定白艺一家三口被驱逐出白家后,很言而有信地准备帮侄女儿和姐姐报仇。 虽然姐姐是在坐下时被五岁的白媛媛拉开凳子造成的难产早产,但刘祺二十来岁的人了,也不能对一个五岁的孩子使什么手段私。 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白媛媛能够做出那种事儿,作为她的父母,既然教不了孩子,那就孩子赎罪吧。 刘祺其实也没有做什么,没有请人套了白艺麻袋打他一顿,也没有让他给自己姐姐侄女儿跪下认错。 刘祺只是在圈子里放下话,谁要是接济白艺,那就是和白刘两家作对。 这句话放出去,白刘两家的长辈也没有站出来反驳,很明显的,他们默认了刘祺在圈子里表达的态度。 白家和刘家世代从军从政,这两家单独拎出来就够让人忌惮的了,现在白家的养子直接把两家一块儿得罪了,谁还会不长眼地去招惹这么个麻烦。 再加上白艺本来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以前仗着白家的背景,做了不知道多少得罪人的事儿,现在靠山变仇人,以前那些他得罪过的人更不会放过他了。 真要说白艺一家之后的生活状况,用一句痛打落水狗再合适不过了。 刘祺话说出去就没管那家人了,他心都是一天比一天白乖巧的侄女儿,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守在侄女儿的保温箱旁边。 但守了一天又一天,直到马上就要开学了,刘祺才惊喜地发现宝宝的目光会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 “崽,你能看到舅舅了对不对?” 守了一个多月,老父亲一样沧桑的刘祺不由得喜极而泣,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儿都凑到小人儿的眼睛跟前,让她好好看清自己。 白小曦看着眼前这张猛然凑近的有点眼的大脸,很给面子的抬手。 “啪”地一下捂在舅舅的嘴巴上。 就是这个人!这一个多月来,她没有一天是能够安安心心睡觉喝吐泡泡的!! “啊!”白的小人儿转头冲抱着自己的妈妈声气的告状。 可惜她此时的婴儿语实在没人能听懂,反而逗笑了一家人。 白小曦的目光在笑得开怀的家人身上一一滑过,最后砸吧砸吧嘴,眼不见心不烦的把自己埋在妈妈怀里。 在出生后又过了大概三周,从保温箱里出来后,白小曦就懵懵懂懂的拥有了些许自己的意识。 或者说,天道觉得她太无辜,于是不等轮回就让她直接转生,身体发育完全后,她就被迫觉醒了前世的记忆。 但实则,并没有什么记忆可忆。 她前世是一株在悬崖峭壁上努力生长的……野草,隔壁的树爷爷很照顾她,会替她挡雨。 当然了,也可能是因为她本来就长在余荫底下,树爷爷想不挡也不行。 峭壁上除了她就是树爷爷,没有别的花花草草,只有偶尔从空中掠过的飞鸟,她懵懵懂懂的顽强活着,将系往岩石中生长再生长,好不容易产生了神智,还没来得及和隔壁的树爷爷好好探讨一番该如何修炼,没有听树爷爷讲它口中什么沧海桑田的故事,就来了攀岩的人类。 那天,是她“出生”的第一天,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被一只手轻而易举地从石中扯出来,随手丢到了山崖下面。 临终前,白小曦只听到对方嘀咕了一句:“还扎手。” 第2章 回家 等白小曦再有意识,就已经在人类婴儿的身体里了。 她仍旧懵懂,仍旧无知,婴儿的身体里装着草木的灵魂,反而比人类更加纯粹。 白小曦睡醒过来,打了个哈欠,眼睛里装着点点泪水,雾蒙蒙的沾了睫。 看着小不点儿这么软乎乎的模样,白朔甚至有点不敢伸手去帮她擦掉,怕自己糙的指腹会抹疼了女儿的小脸儿。 “啊~”白小曦看到悉的人,开心地冲他打招呼,附带一枚还没长牙的咧嘴笑。 实话实说,白朔觉得自己女儿笑起来像个没牙的老太太……不是,是有点丑萌。 动作练的帮闺女换了布,又在手腕上试了试刚冲泡好的,确定温度合适,就拿着瓶给小家伙喂。 刘宛君这次遭了罪,生了孩子后身体还需要很久的恢复期,所以只能选择粉和母混合喂养。 白小曦出生以来,一数餐都是,不过她喝的很香,一边用力砸吧着小嘴喝,一边用有限的脑容量思考为什么自己当草的时候没有喝过这么香香甜甜的雨水。 殊不知正因为她每次喝都喝的一脸足,刘祺就偷偷摸摸贪污了她的部分口粮,给自己兑了一大杯,就为了尝一下粉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喝。 结果,刘少爷的限量款水杯当场逝世,享年三天。 刘祺手里玩着游戏,心里惦记着侄女儿,嘴里问旁边动作练的爸:“姐夫,姐姐和曦宝什么时候出院啊?” 在医院总觉得小家伙像个易碎的瓷娃娃,别说自己不敢抱,就是敢,姐夫也不给啊! 他都快开学了,等了快两个月,竟然还没有能够上手抱娃的机会,说出去谁信? 白朔抱着闺女,一眼看穿小舅子心里的小九九,也不拆穿,顺着回了一句:“还早。” 刘祺:“……”呵,女儿奴! 白小曦嘴里叼着爸爸挑细选的嘴,睁着漂亮干净的眸子看戏,其实她也听不懂,但是人类嘛,不都是喜凑热闹的。 所以语言不通没关系,热闹就够了。 看的兴起,小娃还会赞同地啊两声以示鼓励。 白朔给怀里的团子擦了擦嘴角亮晶晶的口水,笑着无奈地戳了戳她的眉心:“啊什么,你听得懂吗?” “啊呜!” 以为他是在跟自己聊天的团子眼睛一亮,更用力地啊了一声。 白朔:“……” “噗……傻崽。”刘祺举着手机把这一幕录下来,并且附上自己的评语。 嗯,这得存着,等曦宝长大了给她看,多好的童年记忆啊。 …… 一眨眼,白小曦出生已经有三个月了,在确定女儿的身体能够出院以后,白朔办了出院手续。 抱着小家伙坐上车从停车场出来,外面竟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白小曦隔着车窗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的雨丝,看着它们从窗外划过或是滴落在窗户上。 看了一会儿,团子仰头动地朝抱着自己的妈妈啊啊啊了一长串,光啊还不够,从襁褓里努力挣扎着伸出一只小短手,指着外面一通比划。 ——看,这就是我以前喝的neinei!! 试图理解但是实在听不懂的刘宛君俯身亲了亲女儿白的小脸儿,笑着和白朔分享女儿的行为。 “曦曦好像很喜下雨天,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动。” “嗯,可能是第一次见到不同的世界。”白朔看了眼窗外,心情也格外明媚。 白小曦被亲了一下就没人理了,她看了看说话的两人,努力地又啊了一声彰显自己的存在,想让他们理理自己,然而新手爸妈听不懂宝宝的话,黏黏糊糊坐在一起有说有笑。 白小曦:“……”第一次怀念舅舅。 “家主,夫人,到了。”司机在车库停好车。 白朔率先出来,接过女儿抱在怀里后又细致地牵着刘宛君。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