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阿陆,那你可以滚了,老子今天没空陪你,也不会分你一钱。」药头动作鲁地搧搧手。「小子,打电话吧。」 陆全生从药头的表情看出,他并不是那么坚持地要赶他离开,于是一语不发地继续站在原地,看着谢御铭打开那隻银白的手机。 「打不开耶,药头哥,要输入密码。」 「喂。」阿洛立刻语气不善地低吼,踢了踢椅脚。「小妞,密码多少?」 她没有回应。 「你的学习力很差啊,嗯?」药头将手上的刀子给阿洛。「问你话,就给老子乖乖回答——」 药头的双手猛地掐上她纤细的脖颈,她因气息被阻断而只能发出不连贯的低,脸变得苍白。陆全生几乎就要衝出去,但注意到视线角落的谢御铭盯着他不由自主地颤抖的双手,只得咬紧牙关,奋力抑腔那股躁动的怒焰。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密码是多少?」 「……一……一一二三……」 药头的双手离开后,她便开始剧烈地咳嗽,每个痛苦的换气声都像团烈火窜进陆全生耳中,烧灼他的血。他看着药头跳下铁台,忍住没上前将他的脖子扭断。 他发现阿凯和阿洛也都紧盯着他,于是收回对她的注意,假装对谢御铭将要做的事很有兴趣。 「小子,打开没?」 「开了。要打给哪个,『父亲』还是『母亲』?」 「男的吧。」阿凯提议。「比较有钱的是他。」 「说得也是。」 经扩音的等待接听声在偌大的工厂内回盪,毫无情的冷酷音效响了一声又一声,好像世界陷入了同样的循环。许久之后,机器终于放送出不同的声音。 『您拨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试……』 「搞啊?」药头暴躁地抓抓头。「换另一个试试。」 无尽的等待声再度重复。这次,在经过与先前差不多的时间之后,电话被接听了。 「什么事?」一个略显冷淡的妇人嗓音问道。 「嘿!听着,」药头立刻变得亢奋,以令人到不舒服的怪腔怪调说。「你的宝贝女儿现在在老子手上,如果不想——」 打断他的是通讯被切断的嘟声音效。药头愣住一秒,接着用力踢了一下铁台的侧边。 「干!搞喔!不先给她点证据她还不信是不是?小子,再打。女人,你等一下给我叫。」 谢御铭再次按下拨打键,药头则立刻抢走手机,然后跳上铁台,将之扔在她的腿上。 她垂下视线盯着手机,他发现她的眼里完全不带有一丝期盼。 对方这次快了几秒就接听了。 「叫!」药头率先大吼。 「……妈。」她的音量相当低,有点沙哑。 「你跟什么人在一起?那男的是谁?」妇人的语速相当快,但听起来并非因为焦急,而是不耐。 「……我被绑架。」 她的神情非常冰冷,像是一点也不情愿说出口似的。陆全生突然明白,出于他所不知道的理由,她并不期待她的父母会来救她,所以才会从一开始就出那样的神情。 「一点也不好笑,不要这样浪费我的时间。」 阿凯与阿洛换不确定的眼神,药头暴躁地拨自己的头发,谢御铭连连眨眼,陆全生也一时怀疑自己是否听错,只有纪依蓝像是早就料到对方会如此回答一般,一丝波澜也无。 「这位大婶,没人在跟你讲笑话。」阿洛开口。「这女的现在在我们手上,要是想见到她完整地回家,你和你那死富翁老公就给我把钱准备好,懂吗?」 「……要多少?」 见妇人终于相信,几人再度提振神。 「十亿。」药头立即回答。「这对你们来说只是小钱吧,二十分鐘内把钱筹好带到东和街一零一巷五号,要是让老子发现有你们俩以外的人跟着进去,尤其是条子——」 「进去?」妇人语气尖锐地打断药头的话,可谓相当勇敢的举动。「你们不在你说的那个地址吗?那我到那里去干什么?」 「别他妈给我废话,老子叫你去就是——」 「直接告诉我你们的位置,别浪费时间。」 药头的整张脸涨得像颗红气球,似乎是气得过头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没有回话。 「真是个了不起的疯女人耶。」谢御铭说。 倏地,一声响亮的击打划破空气。陆全生死死盯着药头还停留在半空的手掌,全身发颤难受,好像那一巴掌是打在他的脸上似的。她则依旧无语,淡漠的双眼定定望着手机,像是灵魂离开了躯体。 「听着,臭婆娘,照老子说的干,否则老子真杀人了。」 「听起来年纪也不大,难怪不做些正经事——」妇人低声碎唸到一半忽然顿住,紧接着话锋一转。「我要去开会了,剩下的事叫你爸解决。」 通话被对方切断。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且违反常理,一时没有人能够开口说话或移动,所有人都如石像般呆立原地。 一股不属于他的悲伤和痛苦在陆全生的口打转,但他立刻停止探究,现在没有的馀地——本来打折磨他的目的没有达成,现在连绑架的赎金也要不到,面对这样接连的失败,一向自大又衝动的药头反应会是如何? 经思考过后推测出的结论愈渐清晰,在他的背后开始冒起冷汗时,药头抓起她腿上的手机,用力摔向基地角落,清脆的撞击声在工厂内扩散,但很快就被药头的高声宣佈掩盖。 「算了,咱们撕票!」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