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食吗?”像是在问七八岁的小女孩。 锅子里的水咕嘟咕嘟响了,埃文斯边掀开盖子边问桑园。锅里升腾的水汽在埃文斯面前雾成一团,让桑园看不真切他的神情。 “不挑食。”桑园在埃文斯面前,总是小心翼翼,他问什么就答什么。 埃文斯先生虽然对她的态度一直都很柔和,但桑园能觉到她和他之间那道异常明显的分界线,所以她不敢放肆,也没资格。 就像现在,明明他就在自己眼前,真实可见,但那团该死的水雾就这么横亘在两人之间。 看得见,摸不着。 “喜吃面吗?” “喜。” “能吃辣吗?” “不太能......” 闻言,埃文斯放下了手里的辣椒瓶罐。 “葱姜蒜?” “可以......” 问答持续地一来一往。 转眼,一道简单的素面从埃文斯的手底下诞生。红红绿绿,看着竟有点人。 等坐在客厅的饭桌上,桑园手里捧着那碗面时,还有点难以置信。 埃文斯先生会做中国美食并不是什么惊讶的事,毕竟能将中文说得这么好的英国人,在中国浸多年也实属正常。 可若说昨晚的情是双方荷尔蒙作祟导致的结果,那埃文斯先生的主动下厨,算何用意? 毕竟桑园和埃文斯之间,连一点点的亲密关系都谈不上。 伪嫖客和真按摩女倒是值得探究一下。 埃文斯坐在桑园对面,单手撑着下巴,淡漠的眼神盯着那碗面:“尝尝。” 桑园低头溜一口,刚想夸赞出口的语句卡在喉咙里。 好......咸...... 因为不是自己家的盐,所以埃文斯先生洒得如此随吗? 看见桑园言又止的眼神,埃文斯大概也明白了什么:“抱歉,我的味觉有点不太灵。” 其实是血鬼很少用到味觉这个官,不能说是退化,只是说相对别的官来说,确实没那么灵。 桑园瞬间心软,甚至还在为刚刚心里的吐槽而到歉疚。 给自己打个气,桑园低头吃完了一整碗咸得快发苦的面。 刚吃完最后一面,埃文斯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生快乐,萝兰小姐。” 桑园放碗的动作慢了下来,呆呆看着埃文斯,面汤还在她嘴角挂着一滴,落不落的。 埃文斯很绅士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条橙黄手帕,递给桑园,示意她擦擦。 这个颜是桑园少数认识的几个大牌,马仕的手帕桑园可不敢用来擦嘴。 她抬臂用袖子抹掉了面汤。 “您知道我的生?”桑园心里一阵悸动,以为是埃文斯特意去了解的。 可埃文斯扬了扬自己的手机,“支付宝提醒的我。” 啊,该死的大数据! 桑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痛恨过支付宝。 “虽然你生过了很久,但还是,想为你做点什么。就当做是我的歉意,无论是在我家里还是在画室里发生的事。” “听说中国人过生都要吃面。正好在厨房里发现了面,就给你简单做了一碗。” 桑园被埃文斯一番恳切的言论说得面红耳赤,除了第一次是被迫的以外,后面的一切她甚至藏着点私心在里面,包括昨晚。 她确实喜上了这位神秘又尊贵的埃文斯先生,可是应该没人能拒绝他吧...... “谢谢先生......” “你有没有生愿望,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可以帮你实现。” 惊喜来得太突然,接二连叁。 桑园眨眨眼,半晌没想出来什么样的生愿望比较合适。 打钱好像太直白,而且桑园不想与埃文斯有过于直接的利益关系。本就身份地位的不对等,金钱只会加速他们关系的衰败。 桑园小心谨慎地问出:“这个愿望,我能先赊着吗?” 埃文斯先是一愣,然后很快恢复常,“当然可以,萝兰小姐。” 然后他起身:“好了,希望萝兰小姐这餐用得愉快。我想,您应该到了快出发的时间。” “什么出发时间?......” “我在上午给您的老板打电话帮你请了假,说你下午一点再去上班。看看时间,”埃文斯伸手看了眼臂上的暗黑金手表,“你现在出发正好。” 一说到打工,桑园就手忙脚站起,顾不上其它。 体贴又周到的埃文斯先生,站在洋房门口,微笑目送桑园的离开,没有踏出屋子一步。 光热烈的照与他无关,埃文斯站在门板的影里。 一如六百年前躲在庄园角落里偷看萝兰的他。 ---------- 这里悄悄埋了个梗,看得出吗。将来老鳏夫要自作自受咯。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