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她还是敌不过商会的人,别说是她,咱们今年把货清了,明年后面呢?以后怎么办?” 几人惶惶不安,愁的老脸煞白,这可是家中唯一的生计啊,他们干了一辈子的。 待到公打鸣时,谢府下人送来了早点,“几位老伯快些吃点东西,我们总管等着几位呢。” “这么早?”几人都以为,大户人家的主子和下人肯定得睡到上三竿,都做好等一整天的心理准备了。 “那是,夫人与松总管商议到半夜,松总管自己彻夜未眠,都在安排事情,几位吃完了就过去吧。” 几位老农欣喜若狂,捧起饭碗三口两口吃完饭,连滋味都没尝出来,就急匆匆地跟着小厮出去了。 松烟熬了一宿,神还很好,而且测算完未来几年 的收益,他人更亢奋了。 慈幼堂是个无底,上百人的吃穿用度不是小数目,也不能一直靠家里贴补。 有了这门生意,或许以后就不用求人捐款了。 “几位请坐,在下是谢府的管事,唤我松烟便可。”松烟将他们请入书房,态度十分和善。 “松总管客气了。”几位老农相继坐下,紧张地看着他。 松烟先将收货的要求说了,他要人,会织布的,会裁的,会扯丝的,五个村子至少要招到上百名做活的人。 如果还有闲人,那最好能召集起来帮忙把坊厂建了,都是付工钱的。 “最重要的一点,你们得和我们签长契,五年起步,以后每年的生丝都要以这个价格卖给我们,数量就定一万斤,如果有多余的,你们可以自行买卖,也可以都卖给我们,但契约签了就不能反悔。” 老蚕农们的心情一上一下,一会儿觉得是好事,以后他们都不用为卖货发愁了。 一会儿觉得太亏了,万一明年有商人愿意高价收购他们的蚕丝呢? 如今这价格,比当初卖给沈家的还低。 “你们商量商量,如果可行,今就能签契。” 几位老蚕农头接耳地商量起来。 “不好不好,这个价格太低嘞,怎么也得提到原来的价格。” “这万一明年商会的规定变了,咱们能卖更高价呢?” “我觉得行,他们还招工,肯定是想自己纺织染布卖,家里的女人能多份收入,一个 冬天下来也不少钱。” “是嘞,这样稳妥,虽然赚的钱少,但不愁卖,人家也要担着风险的。” 谁都知道价格是变动的,能高也能低,遇到不好的年份,他们一年勤勤恳恳地干下来,最后还要亏钱的。 最后几人也没得个统一意见,说想回去问问村里人。 老蚕农试探着问:“价格能否再涨一成?这个价实在太低了,怕村民不同意。” 松烟告诉他们:“价格不能改,但是如果长期合作,我们慈幼堂可以再给一些便利,比如优先购买你们几个村子的粮食蔬菜,” 最后一点才是最让人心动的,供孩子读书可是老百姓最难做到的,不仅束脩要钱,书本笔墨要钱,还得有好的先生。 “这……好!我替我们写西村的村民答应了!” “我也替石头村应了。”大家相继点头,没再二话。 清晨的第一缕光穿透云层照下来。 谢府中门打开,小厮将一箱一箱的行李搬上车。 “动作轻些,别把主子们吵醒了。”管家心中慨,有三夫人在,这府里最不缺热闹,等她改嫁,这老宅就彻底安静下来了。 邵芸琅早早地起了,用过早膳后换上轻便的窄袖衣裳,拾掇清楚后先去祠堂上了一炷香,然后去给老太爷请辞。 “安心去吧,灵之那丫头我会看着的,再不济她还有徒弟,不会无依无靠的。” 邵芸琅还未 开口,老太爷已经看出她心中所想。 确实,邵芸琅最担心的人是谢灵之,怕她有一身份暴,被世人唾骂。 “父亲保重身体,明年芸琅再回来看您。” “好,也替我给杨家老夫人问个好,祝她寿比南山。” “是。” 邵芸琅走出去,谢灵之领着蔡晨来送行。 正好那几个老蚕农也被送出来,看到邵芸琅立即跑过来磕头。 “夫人的大恩大德,我们几个村子一定铭记于心。” 邵芸琅见松烟冲她点了点头,知道事情办妥了,请他们起来,说:“我们这是公平易,不存在谁谢谁。 但丑话说在前头,你们几位代表不了全村人,正规的契约还是要与你们村人签,希望几位回去好好与村民解释,若是不成,我们的协议便作废。” “您放心,我们会选择愿意合作的人家供货,若是有人只想占便宜不出力,那肯定是不行的。” “好,那后续的事情你们就与松烟直接沟通吧。” “夫人这是要出远门?”正主在这个时候离开,几位蚕农心中有些不安。 “是,有些事情,先告辞了。”邵芸琅率先出门,后面跟着一群伺候的人。 等到了门外,瞧见那两匹马拉的马车,一排长长的行李车,以及骑着高头大马的护卫,老蚕农心中又安定了几分。 看这前呼后拥的排场,谢府的权势定然不小,他们的买卖肯定能顺利进行。 等车队走远,老蚕农们也赶紧回家 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们呢。 第409章 捉贼 邵芸琅的在码头遇到了徐家一家人。 徐老夫人见到她十分意外,偷偷瞄了儿子一眼,怀疑他是故意的。 她本想邀请邵芸琅坐同一艘船,也好一起说说话解解闷,可想到儿子的心思,便不好开口了。 徐家的船是官船,谢府的船是包来的,不管大小还是速度都不比官船差。 两艘船一起出发,前后也有个照应,靠岸时还能一起上岸歇歇,让旅途没那么无聊。 一路到聊城前,风平浪静。 “夫人,船靠岸了,这越往北越冷,您披上披风,小心着凉。”银铃拿着披风追出来。 邵芸琅要上岸去走一走,今夜就住在聊城内的客栈中。 她本就会晕船,今下起了小雨,船上又冷又,能在城里住一宿也是好的。 徐老夫人与她一道,徐衍先派人进城打点好了一切,这才送她们过去。 住店时,掌柜以为这是一家子,热情地说:“客官来的正是时候,上好的羊汤刚出锅,给您与夫人们来一锅可好?” 徐衍不方便与邵芸琅同桌而食,但羊汤的引力太大了,他征求邵芸琅的意见,问:“嫂子可愿意陪家母一起用膳?” 邵芸琅歉意地说:“我身体疲累,先不吃了,二位慢用。” 徐母见她脸发白,赶紧说:“你不用管我们,赶紧休息去吧,想吃什么让厨房给你做。” 邵芸琅上楼,进到厢房里坐下,丫鬟们在铺,换上自己带来的被褥和枕头,屋 里角角落落也都清扫干净。 邵芸琅撑着头闭目养神,天全黑了,屋里的油灯跳跃着,映出几道忙碌的人影。 等一切准备好,丫鬟端来热水给邵芸琅洗漱,伺候她上躺下。 屋内的灯被吹灭了,除了银铃陪着守夜,其余丫鬟都退了出去。 长戈等人坐在楼下吃喝汤,一大锅羊汤还不够两家人分的,便出钱让掌柜又煮了一大锅。 姚如兰一路上跟着丫鬟同吃同住,也做一些力所能力的事,但大多数时候是不上手的,因为她做不好丫鬟做的事。 或许因为她是邵芸琅高价买进来的,所以丫鬟们有些排挤她。 就像这会儿,她们围在一桌吃饭,姚如兰却孤零零地坐在另外一桌。 这家客栈被徐衍包下来了,两家人住着也只是刚刚好。 徐家的护卫们征求过徐衍的意见后要了两坛酒,分着喝了暖暖身子。 两家的下人也不算陌生,徐家的护卫拿了半坛酒过来要请长戈他们喝酒,被拒绝了。 “我们今不喝酒,等到了京城,我请兄弟们喝个痛快!”长戈笑眯眯地说道。 “哈哈,就一碗,难不成你们几个大老爷们还能被一碗酒放倒?” “抱歉,这是规矩。”长戈可不敢来,上面那位曾差点命丧火海,要是在路上出了事,他们死都是不足以赎罪。 徐家的护卫不解地问:“谢家还有这样严格的规矩啊,真看不出来!” 旁边一名丫鬟嘴快地说:“ 他们可不是谢家的护卫,而是杨家的,难道你们看不出他们有所不同吗?” 一听是杨家人,徐家护卫们肃然起敬。 他们都只是徐家买来的普通人,比常人多会点武功招式而已,和杨家这种武将世家完全没法比。 一群男人挤了过来,要长戈他们说一说战场上的事。 气氛浓烈,长戈等人虽然没有喝酒,但被酒气包围着,声音嘈杂,没听到后院有轻微的响动。 两名矮小的男人轻手轻脚地摸到后院,趴在窗户下听里头的响动。 “大哥,还真是肥羊啊,但人也太多了,咱们吃不下。” “废话,这才是大户人家,否则怎么能叫肥羊呢?” “那咱们要动手吗?”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