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早晚也要再摸回去。 就用带着戒指的这只手摸回去。 用更气更勾人的方式折磨回去! 叶敛招惹完人也知道自己暂时不受待见,于是给她换好裙子以后就先行跑路。 将肇事逃逸美名其曰为:“我先下楼盛饭,你就不用饿肚子等了。” 他说完也不敢等人回应,生怕自己又惹来一顿骂。 叶敛面风离开卧室,孟年通红着身体,呆坐在上,心跳怦然。 老男人的花样还真多,手都离开了,她的身体反应还没消退。 她在上又缓了五分钟,才慢地挪步进卫生间。 坐在马桶上,耳边久久回着被他抱在怀里时,他覆在耳边说的那三个字: “都了。” ** 午饭有孟年最吃的糖醋排骨,辣子,还有红烧茄子。 饭前,叶敛先给她盛了半碗西湖牛羹。 慢慢等汤凉的过程中,他先夹了一筷子的排骨放在她盘子里。 叶敛给她系好儿童用的小围裙,而后放松地笑了笑,开玩笑道:“好了,谈心时间到。” 经过了漫长的时间,孟年心底的愧疚与迟疑已经散的差不多。她的理智与情分得很开,这是最适合他们谈论彼此心事的时间。 她喜叶先生的温柔,更喜叶先生的冷静与睿智。 他总是能找到正确的方法,引导着她,游刃有余地处理他们之间的各种难题。 孟年觉得此刻的自己比刚刚更喜他了。 这样的聊天环境让她到放松,也更容易从牛角尖里走出来。 “你吃着,我要开始告白了。” 孟年:“……” 嘴里的糖醋排骨突然不香了。 她表情麻木地吐掉嘴里的骨头,“叶先生,要不然你还是跟我讲道理吧。” 这么有烟火气息的告白,不奇怪吗? 而且哪有人一上来直接就以“要告白”作为开场词的?更奇怪了。 “你不是说自己浪漫过?我觉得现在这个时间点刚好。” 他就算想浪漫也浪漫不起来。 “如果你喜更有仪式的告白,我也可以准备,”叶敛拿捏住她的小心思,明知故问,“你需要吗?” 孟年默了默。 她当然不需要,现在的状态她才更自在。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真的很了解她。 “道理我已经说过很多,相信你都明白,我们现在就抛开理智,聊聊情。”叶敛一边低声说着,一边替她夹菜,“我还从没跟你聊过我的情。” 他们是夫,今后还要谈恋,总不能一直理智冷静地谈人生哲学大道理,倒不是嫌没趣,实在是叶敛知道自己这个人对另一半的情需求高,如果她不粘着自己,想来以后抑郁的就会是他。 今天必须要把自己对她的心思都透彻地讲明白,让她知道,他对她有多认真。 “你是不是以为,中考后的那个暑假,是你第一次遇见我?” 孟年愣了愣,怎么这么问,难道…… “不是吗?” 叶敛笑着了笑,没急着否认,而是从她十岁那一年开始讲起。 讲那个夜里因为她而饿肚子,讲那个晚上做梦都是她的哭声,还说她哭就哭吧,把他养在门口的草都给薅秃了。 孟年听过以后,半晌都没合上嘴巴,“我以为那家里没人……都破成那个样子了,能住人?” 隔壁的邻居常年不见人,她以为那栋宅子半荒废,所以偶尔难过想妈妈了,就蹲过去发,离家远点,外婆听不到就不会担心。 “我的确很少回去,但不代表我从不回去。” 他每一次回去都是深夜,基本上都是路过那里,暂时歇脚,头顶星星回家,身披朝再离开。 “你这个小懒猫起得晚,当然遇不到我。” 孟年想起童年的一些囧事,尴尬地头皮发麻。 但想到他竟然那么早就认识了自己,又觉得好可惜。 如果那会他们早早相识,她身边有这么一个成又温柔的大哥哥,她的童年会不会是另一种活法。 叶敛从一大盆辣子里拨开辣椒,挑块出来放进她碗里,嘴角带着笑继续道: “老婆,我记忆中有关于你的每一个画面都十分清晰,从前将它归因于我良好的记忆能力,可反思过后才发现,萍水相逢的人那么多,我也就只记得你一个而已。” “我现在都还记得那天晚上自己的心情。当时就想,这个小女孩和我好像,那么要强,又那么自卑。” 躲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躲在星星的底下偷偷哭泣,是要强。 把自己缩成一团,即便知道没人会发现,还是用力藏起自己,是自卑。 孟年听得鼻子一酸,低着头戳了戳碗里的菜,“你也会自卑吗?” “当然,我从小也会被人说——‘你没有妈妈啊’。”叶敛平静地笑了笑,“我当然有妈妈啊,只是她很忙,她还有别的孩子要照顾,没有时间看我一眼。” 孟年嘴巴一瘪,筷子一扔,哼哼唧唧,转身投进了男人的怀里。 她手臂吊着他的脖子,呼热:“叶先生,原来你是可怜我没有妈妈才喜我的。” “不,我喜你,因为你的这双眼睛。” 出人意料的答案,孟年怔怔地:“眼睛?我眼睛……”看不见啊。 “你的眼睛十分干净,这无关于你是否能视物。哪怕是现在,你的眼睛也依旧明亮动人,只要往我这里看上一眼,我就会为你魂不守舍。” 叶敛不会说什么漂亮话,他讲得都是自己的真情实。 “在你第一次到老宅时,你18岁的那个除夕,我在二楼往下望,杨诗兰问我婚约的事,我看向你,从这双眼睛里看到了很多东西。” “浓浓的悲伤,却又要强撑着装出一副快乐又幸福的模样,只是为了不叫别人担心。” “你和我是完全相反的两类人,我会将一切我不喜、看不惯的人和事都破坏掉,而你,只会委屈自己,去成全别人。” “太傻,太胆小,太懦弱,可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何尝不是一种坚强与坚韧呢?” “那个家明明不我,却还要虚伪地接我的到来,我偏偏要戳破所谓的和平,搞得大家都不愉快我才高兴。” “可你呢,哪怕杨诗兰那么不喜你,她也只是看不上你的家庭,对于你本人,她从来没有否定过你的优秀。在那些嫌贫富的人眼里,你不及格的只有家世这一项,其他方面没有人能挑出错来。如果你出身在顾家叶家这样的环境里,没有人会不喜你。” “但大家所称赞的‘乖巧’,都是你牺牲自己才换得的,是假象,是苦涩,我很不喜。” 他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徐徐说道: “我对你的心动瞬间,大概就是发现这一切真相时,忽然冒出的、强烈到不可忽视的怜惜。” 对她的注意早早开始,动心大概可以追溯到除夕那一天。 可惜那个时候他没有意识到他心里的苗头。 如果他早知道会有以后,也就没有叶存礼什么事了。 叶敛遗憾地慨:“如果当初定下口头婚约的人是我……” 气氛使然,即便叶敛说他不会煽情,可孟年还是因为他滚烫的意与浓浓的温情而狠狠心动。 “可是你对我说了那个字。”孟年彷徨地抬眸,重复,“那个字……” 男人笑道:“吗?” “嗯。” “不相信?” “不是不相信你,是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可以轻而易举地说出来呢?”孟年没什么自信地垂下眼,“就连我自己,也只敢承认,我喜你,不敢提——” “你喜我?”他突然打断。 孟年倏地闭嘴,脸颊慢慢红起来。 叶敛总算还是套出了最想听的这句话,他眼里漾出笑意。 “快吗?我们结婚快一个月,不觉得快。” 灵魂上的契合只会叫他对她的情呈指数倍上涨。 “我是因为怜惜你、想要照顾你才和你结婚。当初向你求婚时,只是觉得我们会很合拍,你是我难得遇到的心动对象,我不想错过,但当时,我必须承认,我没有上你。” “婚后我们朝夕相处,你对我的引力,远比我想象得要大。” 她的每一处他都喜得不得了,他们三观统一,思考事情的模式也很像,他们的默契体现在方方面面,生出来,再正常不过。 “觉得那个字分量重,不喜听,我以后可以不说,但孟同学,需要先纠正你一个错误的认知。” 听上去又要开课了? 孟年打起神,“哪儿错啦?” “你和我结婚,可以从一个厌男、排斥情的女孩子变成现在这样——会吃醋,会冲我发委屈,会说喜我。”叶敛反问,“你都可以短时间内变化这么大,为什么我不可以呢?” 被点中题干重点的小同学当场愣在原地。 盲点被男人犀利地指出,孟年陡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多么重要的事情。 她自己最清楚自己的变化,连她都可以改变,他凭什么不能在半个月时间里上她呢? “你只是不够自信罢了。” 觉得自己不值得被,不会有人,所以不相信情。 自信需要慢慢建立,他可以帮她。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