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是有点饿了。 陆诏年果断收拾起书包,“去吃饭吧。” 走出教室,陆诏年听到背后爆发议论声,羞赧地抱着书本,加快了步伐。 “很冷吗?”陆闻恺揶揄。 路灯昏暗,将男孩的影子拉长。 陆诏年看清是学长,这才想起,还没给他答复。 不过,看起来他目睹了教室里的一切。 陆诏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轻轻挥了下手表示打招呼,从旁边走过。 片刻,学长追了上来,“小年。” 陆诏年转身,学长瞄了眼不远处的男人,“是新来的什么教授吗?” 陆诏年笑起来,“是我男朋友哦。” 话音刚落,就被人逮着书包一把拎了过去。陆闻恺揽着她往前走。 “男朋友?” “嗯。” “擅自?” “我这叫,官方认证。”陆诏年说着点了点头。 第二十九章 他们到学校后门吃烤鱼, 小馆子充斥油烟气,人声喁喁。 陆诏年吃着菜,不经意抬眸, 看到旁边的陆闻恺。碎发垂在他额边,遮住了些许眉眼,他含着一支烟,用筷子拨开杂菜,剔下带焦皮的鱼给她。 “多吃点。”说着他了口烟, 把烟从嘴里拿走, 垂手掸了掸灰。 那个曾经在云上的人,不会说,不轻易承诺。现在却在这里,接她上学, 在校园里散步, 坐在小馆子里谈情说, 这些常小事, 她甚至从未期待过,他统统陪她做尽。 幸福来得太汹涌, 让人心跳喧闹不安。 陆诏年忽然觉得这一刻好不真实。 见陆闻恺变了眼神,陆诏年疑心他又要说什么话, 赶紧低头,“你也多吃点。” 吃过饭, 陆闻恺说散步消食, 送陆诏年去地铁到。到了地方,他又说是一个方向, 上了地铁。 晚高峰, 地铁拥挤, 陆闻恺把陆诏年护在怀里。 这几天实在累了,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氛气息,陆诏年放松下来,有了睡意。 到站的时候,陆闻恺提醒了她两遍,她才糊糊反应过来。 可门已经关上,陆诏年看着他,哭无泪。 “到下一站再坐回去就好了。”他用指腹摸了摸她脸蛋。 在他怀里闷着,脸都是暖和的了。 陆诏年乖巧地“嗯”了一声。 到下一站,陆闻恺陪着陆诏年一起下车。陆诏年说:“你干嘛呀,直接坐回去呀,刚还有个座位……” “一个座位,比女朋友重要?” 说的有道理,陆诏年无话可说。可他那么坦然的样子,好像很享受这个头衔。 果不其然,走出地铁站,他又说:“男朋友就是拿来用的。” 擦肩而过的人听到,回头来看。 “你在哪里学来的话?中文,不是这么用的。” 陆诏年走上去拉陆闻恺胳膊,他顺势从花贩的筒里出一支白玫瑰递给她。 陆闻恺微微抬肩,“回来得太匆忙,没准备。单支好像也不错。” “谢谢。”陆诏年收下花。 “那我就送到这里?” 送到家楼下太容易被发现,陆诏年还想着怎么开口,没想到陆闻恺说,晚点还有事。 陆闻恺抱了抱陆诏年,挥挥手,融入人群。 “再见。”陆诏年轻声说。 手心捏出了薄汗,她愈来愈害怕与他分离,亦如曾经。 陆诏年把花小心翼翼地放进背包,拿起手机,看到孟柔的简讯。 她似乎很生气,打了好多叹号,说人格受到侮辱,居然不能打跨过官司。 陆诏年:你咨询了? 孟柔:没想到gavin就这么逃跑了,我非要告死他! 陆诏年:你是想告他,还是想告他,还是想他。 孟柔沉默,输入了许久:咱别打掉字,怪吓人的…… 陆诏年:嗯…… 孟柔:你是不是考了托福? 保研的加分项很多,其中就有语言考试,为此陆诏年早做了准备。 陆诏年回复:嗯,刚过90,我想再考一次。 孟柔:你够了,这个程度已经可以申请学校。 陆诏年:你要考托福? 随即补充:为了打这个官司,考托福? 孟柔:...... 孟柔:我就不能,热学习嘛。 陆诏年:我最近没时间,不过可以先把笔记给你看。 回到家,陆诏年才收到孟柔的回复:算了。 陆诏年不清楚孟柔在想什么,发什么牢,觉着还是等哪天见面再说。 * 几乎每天,陆闻恺都会来学校接陆诏年。 给她带热乎乎的牛可可,一起吃饭,陪她自习,不过他不再“扰”她,而是安静地坐在旁边看他的课题。 但也不是随叫随到,他说他有点事。 陆诏年不疑有他,反而觉得,他有自己的事忙,她没太耽误他。 反倒是孟柔,好几天没来找陆诏年,安静得可怕。 不过孟柔向来不会忘记陆诏年的大小事,工创竞赛初赛这天,她出现了。 让陆诏年意外的是,孟柔不像平时那样闪亮登场,有着将啦啦队长变成赞助商的气质,这天她十分低调,背了个黑牛皮托特包,手里抱一沓书。 “你要干嘛,真的打算考托福?”主委会的领导正在发言,陆诏年低声问。 “我要去美国读书。”孟柔翻出眼药水,滴了几下,梨花带雨地看着陆诏年,“我妈特别赞成。” “所以,你是被迫的?” 孟柔抿,“也不算是。” “哦,那么还是为了加闻?” “他算什么?我是顿悟了,这种颓废的人生没什么意思。” “哦。”陆诏年点点头。 “你呢?”孟柔朝台上看了看,“参加这种比赛,不是你想要做的事吧。” “但我需要参加这个比赛。” 孟柔摇摇头,“你不觉得这是一种浪费?为什么要走曲线,你现在有最好的选择,那就是跟我一起去美国。” “可是......” 前排的指导老师回头示意她们小声一点,陆诏年噤了声。 前排的指导老师回头示意她们小声一点,陆诏年噤了声。 孟柔假装在说比赛的事情:“听说你们终稿定的很晚。” “我推翻重做了设计图。” “怎么回事啊?”孟柔意有所指。 陆诏年不想接她对戏:“对我来说涉的成本太高,没有效率。” 孟柔觉得无趣:“不会带团队就只有干到死。” 过了会儿,孟柔对陆诏年耳语:“你考虑下我说的,这个方案对你俩都好。” 台上讲什么再听不进去,陆诏年想起小哥哥问她,想做什么。 这一生,到底想做什么。 陆诏年心里一直有个指引,只是碍于现实,一步步吃力前进。 高考那会儿,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发生在她身上。这么多人,凭什么就她运气不好。 可如果不是这样,就没有隔三差五请假打工的便利,也就无法遇见小哥哥了。 他还会是她论文索引中的一个名字,甚至在某些峰会上有一面之缘,但都不会是这样。在二十岁,人生刚开始的年纪,从此往后她的回忆都有他。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