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男孩的表情专注,只是紧贴着杨持,认真挑选着杨持拍摄的照片。 杨持尴尬道:“怎么了?是我没拍好吗?” “没有,您拍得很好。”男孩总算和杨持分开一段距离,对杨持扬起一个笑,“谢谢你,杨先生。” “杨先生?”杨持一怔,“你怎么知道我姓杨?” “其实我刚才听到他们谈论你了。”男孩将目光转向人群,“希望您不要介意。” “原来如此。”杨持按下心中疑虑,之前和杨舒景的对话想必被不少人拿去做了文章,这件事并不少见,他已经习惯了。 杨持在展厅里转了一圈,男孩也跟了他一路,杨持只当是孩子需要一个摄影师,倒也不介意,到了午间,杨持问男孩是否需要去一起买份午餐时,对方只是摇摇头离开了。 “这次画展对我来说很特殊。”这是他走之前对杨持说的最后一句话,“我想,对你来说可能也是。” 杨持不解其意,可也没放在心上。 他站在安全通道,回忆着杨舒景那的通话内容…… 如果只是以“掩雪投资”来作为打他的手段,实在是太过拙劣,杨舒景不会平白让他跑一遭。可整场画展下来,杨持并未能察觉到有什么异样之处。 唯一的变数是那个男孩。 但是对方并没有提及任何和傅家或者杨舒景有关的话题。 杨舒景……到底是为了什么想要邀请他过来? 杨持靠在墙壁上,在短暂的休息时间内,他想和石杏打电话了解傅掩雪的情况。 他将手放进大衣的衣兜。 他愣住了。 大衣里的东西没有丢。 不仅没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只彩笔。一支红,一支蓝。 杨持皱着眉头,将彩笔从兜里出来的,站在风声汇的通道口,他猛地生出一种不祥的预。 这两支笔是谁的? 他唯一的接触就是那个姓高的男孩。 是落在他衣兜里了?可杨持没有留下男孩任何的联系方式。 这两支笔的出现,似乎在告诉他什么。 而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杨持哥!你在哪里!小少爷醒了!”电话那头的石杏的声音似乎都在打颤。 杨持第一反应不是动,他已经期待这个结果太久,以至于终于等到时,他的心情反而异常平静,只是他眼眶发酸而已,这没什么大不了。 “我在杨舒景的画展上……”杨持狠狠地了几口气,那隐秘不发的动原来在埋藏在口,他觉每吐出一个音节都如此沉重,但他又清晰地看到了终点,负重奔跑就差最后一口气,他就能冲破胜利的红线,“等着我,我马上回去……” 杨持转身就想离开,也就是在这时,会场变得动不安。 “怎么了?” 只见入口处突然来了几个安保人员坐镇,有几个想要出门的游客被拦在里头。 “听说出事了。”旁边一个男人搭话,“有人蓄意毁画,还是一副名画呢据说值不少钱,现在都不让走,正在排查犯案的人!” “没有监控吗?” “据说那里的监控刚好坏了。”男人啧啧称奇,“你就说啊,有钱人办事也有这么不靠谱的时候。现在想一出是一出,把我们扣在这里干嘛啊,挨个搜衣服啊?” 杨持心脏快速跳动:“是哪一幅画?” “好像叫什么……对,想起来了,《晚霞乐园》。” 杨持只觉得脑袋嗡嗡响。 其他画暂且不论,他对这幅画极有印象! “那幅画……是怎么被毁了?”杨持的牙龈都在发冷,他下意识告诉他,这件事并不是他想象中那样简单。 他已经参观完了整个画展,并没有听到任何不利于傅掩雪的风声。 而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心头。 如果,杨舒景的最终目的不是拉傅掩雪下水呢? 如果,杨舒景只是利用傅掩雪当幌子……那他最终的目标是…… 身后的长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杨持浑身的官像是被调动了,可又因为现实的冲击太大而不得不僵立在原地。 “好像是被红蓝的马克笔毁坏的吧……” “非常抱歉,由于有人故意破坏我的画展,我不得不出此下策——”杨舒景适时地从人群中出现,他扫视人群,最后将眼神轻蔑地落在杨持身上,“请在场每个人将自己身上的物件出来给我们安保人员审查,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暗中捣鬼!” 一石起千层浪。 红蓝的马克笔并不罕见。 可条件被限制之后呢? 在这个画展上,携带红蓝的马克笔,在被毁的画作之前停留过。 杨持死死地盯着杨舒景。 就在这一瞬间,所有被刻意引导、隐瞒的事实浮现在眼前。 杨舒景给他量身定制了一个圈套,他要利用这样拙劣的手段,让杨持身败名裂! 即使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杨持实施过任何毁坏画作的行为,即使杨舒景没有任何权利对他进行实际意义上的“定罪”,但只要在这段人心惶惶的时间里,在大众面前,将他定义为“罪人”——就足够了。 “杨持,你盯着我干嘛?为什么不拿出你衣服里的东西给我看看?”杨舒景缓步走到杨持面前,面容上没有丝毫对于画作被毁的焦急,“还是说,你心里有鬼?不敢给大家看?”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