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着自己裙摆,小心的蹲下去和周赫眼神持平。 周赫问道:“姑娘派的人回来了?” 钱扇扇点头,“是回来了?不过我还有些事问你。” 不等周赫说话,钱扇扇挥挥手,门外的侍卫就进来给周赫解绑。 当时捆的太紧,又动了好几绳子,解开很不容易。 周赫皱着眉,看几个侍卫找着麻绳的头和尾,在他身上绕了几道,才把绳子从他身上解下来。 麻绳一解,周赫缓了口气,他了手腕,不用看也知道现在身上应该有被麻绳绑着留下来的淤青。 正想着,钱扇扇莹白的手腕就伸了过来,纤细玉指上立着个金的药瓶。 钱扇扇道:“活血化瘀必备。” 周赫看了她一眼,又听她接着道:“送你了,不管是为了什么,你偷偷潜进钱府,被绑三天也是应该。至少现在不是在衙门大牢里。” 周赫接了药,道:“多谢姑娘手下留情。” 真真是眉目舒朗,面上并无怨气。 钱扇扇想,这人莫非真是个脾气好的。 钱扇扇带周赫去了正厅,正厅上盘珍馐,香气四溢。 周赫的鼻子动了动。 钱扇扇招呼他坐,“给你准备的,快吃吧!” 周赫的下颚绷紧,钱扇扇做的超乎他的预料,真的是闻所未闻。 对一个不知为何潜入自己家的人,始终细声细语,最多也就绑了几天,毫无防备心。 现在还准备了一桌好菜,周赫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这像是行刑前吃的最后一顿饭。 他轻呼了口气,再怎么样,钱家一个商户,也不敢在府里杀人。 想到这儿,他心中一定,真的就坐下吃了起来。 钱扇扇坐在一边的楠木椅上,托腮看着她,眼中水光转,不知再打着什么主意。 刘德观察了一阵,眯了眯眼,他看着周赫好几天,只知道周赫一定是常年习武,所以下盘稳健有力。其余的很难探知,即便找人按着周赫给的籍贯查过,刘德也并不相信。现在只要给足钱,个真的身份来也不算难事。 他悄悄看了眼钱扇扇,姑娘看着对这位兴趣,他也不必说些不好听的话,还是要尽快传书给老爷知道。 周赫吃相斯文,一点也不耽误他吃饭的速度。 等到钱扇扇回神,一桌子汤汤水水已经空了盘。 钱扇扇发愣,看着周赫的脸道:“你吃的还多。” 周赫偏头看着她,他一个男人,吃饭自然不像这些姑娘,一顿饭吃几口就停了。 钱扇扇摸摸鼻子,把栗青手里的信拿了出来。 她原先看过,这时候还有些问题要问问周赫。 钱扇扇道:“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周赫端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 钱扇扇看了,直接问道:“这上面说你父母早逝,家中只有一个哥哥,除此之外,无亲无故,可是真的?” 周赫不解,白纸黑字的东西,说的明明白白,现在何须再问一遍。 但是钱扇扇既然问了,他便按照当初安排的那样回答,“确实如此。”他想了想,又道:“我哥哥现在还下落不明。” 钱扇扇没继续问周赫哥哥的事情,转而说道:“也就是说,你现在家里只有一个人。” 周赫点点头,不知道钱扇扇想做什么。 钱扇扇挥了挥手里的纸,笑容面的问道:“既然你家里没人了,那你可愿入赘?” 平地惊雷。 “姑娘!” 栗青叫道。女孩子怎么好先说这种话。 连刘德都皱着眉看着钱扇扇,他从小就看着钱扇扇长大,钱扇扇自幼就被一家人捧在手心,如珍似宝。钱扇扇什么脾他是知道的。刘德觉得自家姑娘虽然不像其他姑娘一样秀雅,倒也说的上肆意洒。 现在看来,老爷把姑娘养的是太过大胆了些。 两人并没有影响到钱扇扇,钱扇扇从小到大,要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 见周赫坐在那儿不说话,像是呆住了。钱扇扇清了清嗓子,再次问道:“我问你,可愿入赘?” 周赫长到现在,也没有碰见这种场面。 他喉咙很干,仿佛被钱扇扇问的,身体里的水分都蒸发了一样,浑身上下干的很。 周赫觉得口渴,然而现在去拿被子又显得盖弥彰。 钱扇扇也不催他,她知道成婚是件大事,让周赫好好想想也是应该的。 栗青使劲拽着钱扇扇的袖子,钱扇扇挥挥手,示意没事。 怎么能没事呢?栗青觉得自己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马上就要晕过去了。这是,她才想起那天去马场的路上,钱扇扇说的想招赘的话。 真是悔不当初,当时就应该让姑娘消了这心思。如今可好,放在明面上说,万一传出去,可怎么办啊! 周赫只楞了片刻,转而正道:“多谢姑娘抬,小人身份低微,不敢妄想。” 钱扇扇抬起头,“可是我看你大胆的啊。寻常人可不敢偷偷进钱府。” 周赫无言以对。平常他也不需要多说,自有下人替他说。现在却是不成了。 现在他想起表哥临行前嘱咐他的话,表哥让他少说多做,周赫皱着眉,再次拒绝了钱扇扇,“姑娘好意,小人实在不敢。”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