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三花捂着嘴,见他望过来,连忙摆手说没啥,这还是头一遭有人叫她三花姐,觉怪奇妙的,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味道,若换成狗子这般叫她,她心头许是还没啥觉,可仓这般叫,她就……哎呀,不知道咋形容,就是忍不住乐。 饭也舀了,仓也不好再继续留在灶房,灶房怪安静,除了灶膛里映出来的火光,再无一丝光亮。想到姑娘家都怕黑,他犹豫了下,还是道:“堂屋人多热闹,吃完饭再烧水也不晚。” 三花听出了关心,颊边抿出两个小酒窝,点点头:“嗯。” 仓不好说啥了,端着刚出锅热乎乎的焖饭回了堂屋。 桃花吃了半碗酒,脑子有些晕乎,原本拽着她说话的大嫂去了茅房,她得空换了个位置坐到仓身边,见他咬着筷头在发呆,还时不时瞅着外头,关心道:“看啥呢?” 仓这才发现姐姐坐过来了,恰好这时三花回了堂屋,他心头松了口气,扭头和姐姐说话:“姐姐,我吃不完。”他有些不好意思,这碗装腊粒的焖饭多金贵啊,换做以前,他做梦都不敢想自己能吃上这么好的饭食,更不敢浪费,可肚子实在撑,娘在和大舅母吃酒,他不好意思叫她,只得像小时候一样,遇到不能解决的事儿就喊姐姐。 桃花乐得很,倒是很高兴吃他的剩饭,她伸手拿过自己的碗,把他碗里的倒自个碗里,打趣他:“吃不下还舀这么多,还好没叫娘瞧见,不然指定要挨骂。” 仓也笑,紧紧挨着她,悄悄和她分享自己这两学箭的心情:“我有些掌握到窍门了,再练习个几,定不会再靶。姐姐,我可以的,等我学会了,后我猎野给你吃。” 桃花闻言心里高兴,轻声与他道:“你好好学,有个一技之长后就啥都不愁了,有本事的汉子不懒就饿不着肚子,到了年岁也好相看人家,甭管家底薄厚,女方的爹娘一打听你是个本事人,就愿意把姑娘嫁给你。” 咋说这事儿呀,仓脸都红了,哼哧道:“我,我还小呢。” “害羞啥,你当人人都是你姐夫啊,拖到弱冠才成亲,他这个年岁,村里不晓得多少人在背后嘀咕他是老菜梆子一个。”诋毁起自己男人她是半点不心虚,把碗里的最后一粒米吃到嘴里,她放下筷子,姐弟俩凑头说悄悄话,“你好生跟着你姐夫学手艺,别怕累,他是个有本事的人,平瞧着不显山不水,跟寻常猎户没个两样,可你瞧他胃口那般大,家中却不缺吃食,猎猪杀抓羊,他……” 桃花觉脖子的,伸手撇了撇,继续道:“他厉害……” 仓就瞅见他姐夫坐在姐姐旁边,她的发挠她的,他一张脸涨红了,使劲儿朝他姐使眼,桃花吃了酒晕乎乎的,脑子也迟钝,又伸手撇了撇恼人的蚊子,都没心思琢磨冬里哪来的蚊子,接着教弟弟:“他厉害着呢!仓多上心,努力些,把你姐夫的本事都学来,回头看上哪家姑娘,姐,嗝,姐姐给你提亲去!”说着打了个酒嗝,打完酒嗝突然有些反胃,又呕了一下,还晓得不好意思呢,立马捂住了嘴,冲着弟弟笑得乐淘淘的。 “没事儿,我呕……”她摆摆手正想安抚仓,结果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反胃,立马侧身捂住了嘴。 仓都吓傻了,还以为自己的剩饭把姐姐恶心到了,卫大虎也顾不上逗媳妇了,连忙伸手扶住她的肩膀,轻轻拍着后背,冲仓使了个眼,他立马起身去倒热水。 “你啥时候呕……”桃花瞪眼,想问他啥时候坐过来的,结果张嘴就想吐。 “后不准吃酒了,上次吃酒睡了一,这回更不得,都吐上了。”卫大虎急了,一双大掌顺着她后背,“那坛子果酒我叫娘收好,再不叫你沾一口。” 桃花急了,正反驳,一股恶心翻涌而上,她反手便推开他,扭头就吐了出来。 这回是真吐了,动静有些大,正在吃酒和没在吃酒的都吓了一跳,齐齐扭头望来。 【作者有话说】 第137章 137 ◎爹滴乖乖宝◎ 呕吐物的味道并不好闻, 但这会儿却没人嫌弃,三花第一时间便起身去灶房铲柴火灰,赵素芬瞬间酒醒, 从椅子上腾地一下站起来,忙伸手去拍女儿的肩,连卫大虎都被她挤开了。 “咋了这是,好生生的咋就吐了,可是哪儿不舒服?”她伸手接过仓递来的温水递到女儿嘴边儿, 桃花吐了几下便觉得舒服多了,接过漱了漱口。 “没哪儿不舒服呀, 就突然想吐。”桃花坐在椅子上,见三花拿着装柴火灰的铲子过来,她哪儿好意思让小姑娘收拾,忙伸手要去接,被三花躲开,她把灰倒在呕吐物上, 顺手便拿笤帚扫了。 “那无缘无故怎会……”赵素芬猛地一顿, 扭头看向也反应过来的大舅母,她俩眼睛同时一亮,张嘴想问啥,便见坐在旁边喝酒划拳的汉子们也往这边儿瞅,都顾不上女婿了,她低声凑到女儿耳边小声问,“你这个月小子来没来?” 桃花原本还有些醉意, 闻言是彻底清醒了, 手一抖, 紧张地看向娘:“我, 我以为是延迟了……” 她以前当姑娘时小子便不太准,在钱家下田干活儿,钱二郎和王氏可不关你来没来月事,地里有活就会叫她,桃花头两年月事差不离月月都是那几,后头有一回来月事时在田里泡水泡狠了,伤了身子,从那以后月事便开始不准,延迟是常有的事,更深还有过两三月不来的情况。 这些姑娘家的私密事,赵素芬这个当娘的自然知晓,就因她月事不来,她带闺女去找大夫抓药吃,钱厨子还因她花银钱一事和她吵了一架,那次她当了回鳖孙没干和他对着干,毕竟事关姑娘家的私密,她不愿闹得全家知晓,免得那两个儿媳背后说嘴桃花。 也就是嫁人后吃食上没被亏待过,不用下田没着凉,桃花这几个月的月事才正常了些,所以卫大虎每回说啥生娃生娃,她心头都怪虚的,老觉得自己身子还没彻底条理好,许是没那般容易怀上,却不曾想…… 她呆呆看着站在一旁焦急挠头的大虎,伸手摸了摸平坦的肚子,她这是……怀上了? “再不准吃酒了,后灶房里的活儿都给你二嫂,你帮着烧个火就成。”大舅母见她们母女俩的眉眼官司,心里还有啥不明白的,的顿时是喜笑颜开,挪了几股坐到她们旁边,伸手把她面前的酒碗挪开,抓着她的手轻拍,一脸慈,“衣裳也别洗了,冬水凉,可别受凉,路也还没铺上石板子,且滑着呢,后出门可要小心些,可不能再和你大嫂追着玩闹了!” 想到那她追着老大媳妇院子跑,她顿时一脸后怕,隔了好些子突然迁怒起来了,气得拍了吃酒吃到已经彻底醉乎的大儿媳一下。 “谁打我?!”方秋燕趴在桌上打酒嗝,后背被婆母打了一下,下意识直起身子叫嚷。 大舅母都不想理她,一个劲儿叮嘱她后小心,再不能干重活儿,要多休息,听得卫大虎是一颗心砰砰直跳,他这整天惦记当爹的人咋可能啥都不知晓,大哥二哥都是当了爹的人,他便是没吃过猪还没见过猪跑?大舅母是他们村出了名儿对儿媳好的婆母,当初大嫂二嫂怀孕时她就是这样叮嘱的,啥都不让干,就让多休息,下地有男人,洗衣裳煮饭有她,怀了孕的媳妇全家都得让道,那就是小祖宗啊。 他动地双手发抖,一张脸通红,看着乖乖巧巧坐在椅子上的媳妇,见没人搭理他,急的抓耳挠腮,主动问道:“娘,舅母,我媳妇是不是揣上了?” 赵素芬和大舅母对视一眼,笑笑没说话。 她们这反应看得卫大虎更着急了:“是不是啊,你们给我个准话,我,我是不是要当爹了?” 正在吃酒的卫老头也顾不上和老兄弟们划拳了,面上瞧着一派淡然,实则耳朵已经悄悄竖了起来。 “你急啥。”大舅母笑着瞪了他一眼,“你舅母我又不是大夫,不会把喜脉,咋可能给你准话。”见大外甥急得直挠脸,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按照她的经验,桃花小子没来,他们夫情又好,正是浓情意离不得彼此的时候,怀孕这事儿八九不离十了。 “甭管是不是,你就当是这么对待,过几个月就晓得了。”眼下也不可能下山,更没大夫可能瞧,大舅母想了想,招手叫吴招娣,“铁牛娘来,你来摸摸脉。” 吴招娣人都懵了,她哪儿会摸脉啊?还没等她摆手呢,便被大舅母拉了过来,把她往桃花面前一推:“咱们村就你会识草药,和隔壁村大夫也,你指定瞧过他咋摸脉,你给桃花摸摸,看她揣上没有。” 吴招娣被赶鸭子上架,她憋红了脸,想说大舅母你今儿真吃醉了啊,识草药和会摸脉是两码子事儿,那医馆里的药童比她识的草药还多,人家都不会摸脉呢,何况她? 但没法子,今夜许是人人都醉了酒,连卫大虎都变得不靠谱起来,一脸期待瞅着她。 被他盯着,吴招娣只得摸上桃花的手腕,学着赤脚大夫的样子搭上三手指,闭着眼受着指腹下有力的脉动,沉片刻后,道:“子尚浅,还摸不太出来,等三个月后再瞧吧。” “三个月后就能摸出喜脉了?”卫大虎眼睛发亮。 如果真怀上了,桃花身子瘦弱,三个月后定会显怀,若是没怀上,自然就啥都没有,再接再厉呗。心头虽是这般想,她却没这么说,今儿实在高兴,眼下又了这么一件喜事儿,虽还未确定,但以她的经验也觉得差不离,笑着点头:“若是怀上了,三个月后定能摸出来。”便是不会摸脉,到时瞧也能瞧出来! 卫大虎已经被这个好消息砸晕了,这会儿脑子已经彻底转不动,咋能想到这些,他大步向前挤开娘和大舅母,一把抓住媳妇的双手,动得不知说啥好,只晓得龇牙嘿嘿傻笑。 “媳妇,你后啥都别干了,家里的衣裳我来洗,你要干啥都叫我,别自个动手。”只要一想到媳妇肚子里这会儿就揣着娃,他就手抖得不成,他是想当爹的,老早便在心里幻想过当爹的子,左手一个娃,右手一个娃,他想要姑娘也想要儿子,先前家中就他们一家三口,实在冷清,如今虽是人多热闹了,但他也想要另一种热闹,有人能叫他爹,叫桃花娘,叫爹爷的那种热闹。 “哪有这么娇弱。”被这么多人瞧着,桃花脸都红了。 不过这事儿却不是她说了算,上到卫老头赵素芬,下到仓狗子,都把她怀孕当成了全家大事来对待。 隔,桃花便发现鸭蛋鹅蛋俩兄弟见着她便跑,一次两次她还没觉,直到她每回去院子里,他们几个小娃便缩去角落蹲着。她去角落去赶,他们就跟那木头桩子似的杵着不敢动,连呼都放轻了,等她离开,他们才接着继续玩儿。 后头她抓了狗子来问,才晓得是他警告了铁牛他们,不准在院里疯跑撞到她,否则就再不和他们耍了。 “瞧你多霸道呀,我小心些就是,鹅蛋他们这么小懂啥,你这个当狗子叔的可不兴这么欺负他们。”轻轻戳了戳他的小脑门,她嘴里是这般教育,但心头却暖呼呼的。 狗子理直气壮得很:“娘都说了,你身子弱,要小心些才好,不能磕着碰着,更不能摔跤。哥哥昨夜还和我说他要更努力学箭,回头要去猎野给你炖汤补身子,我还小拉不开弓,更抓不到野,就只能管好铁牛他们,后我们早早就起来扫雪,你等我们把院子扫干净再出门。” 桃花听得眼睛都要润了,咋这么懂事啊。 “刚刚我还听见姐夫和哥哥说呢,明儿他们就要下山去搬东西,等把粮食衣物全都运上来,他后就不再下山了,要在家寸步不离守着你。”其实姐夫的原话是,他现在就很不想下山,这会儿就想在家守着姐姐,还语重心长叫哥哥好生认路,等他记下来,后有啥事儿就让他带铁牛哥他们下山。 狗子没说,他被姐夫放在箩筐里挑着进山那,他就把路记下来了。就像他眼馋哥哥他们拉弓箭,但从来都不说,因为他晓得自己还小,说啥都没用,就算认得路又咋样?他们不会让他一个小娃子带路。 啥年纪就做啥事儿,他这会儿啥都干不了,就开心耍,顺便管着铁牛他们,不叫他们捣。 桃花这才晓得他们明要下山,都没听大虎说过,不过想到他昨晚搂着她摸了大半夜肚子的傻样,嘿嘿嘿自个乐了许久,睡着都舍不得撒手。清晨醒来朝食顾不上吃,拽着仓他们便去了林子,一副要拔苗助长的严厉模样,在林子里骂骂咧咧了一整,疯狂力仓和二牛。 到了晚间,夫俩盖着小被躺在上,卫大虎摇身一变从张着血盆大口怒二牛的猛虎,变成了缩着身子傻乎乎摸媳妇平坦小肚的傻猫,嘿嘿嘿的傻笑声响彻被窝。 “媳妇,哎呀,我媳妇怀崽了。”卫大虎偏头对着桃花的脸就是一通嘬嘬嘬。 “哎呀。”漉漉的真烦人,桃花躲不开,作势要把他的手从自己肚子上丢开,卫大虎立马老实了,规规矩矩不敢再闹她。 “爹的乖宝,爹的乖乖宝,爹明儿要下山一趟,天黑之前一定回来,乖宝可要想爹哟,爹也会想你的。”不敢闹媳妇他就去闹崽,说着说着都要哽咽了,要一整个白见不到他们娘俩。 桃花听得腮帮子发酸,干脆利落堵住自己耳朵,闭上眼装睡。 这娃儿还没个影呢,他就这副模样,后待她/他呱呱落地,岂不是要造翻天? 都不敢想以后的子,头疼。 第138章 138 ◎山下在征兵了(无聊的一章,可跳)◎ 第二天还未亮, 汉子们便揣上家人一大早起来烙的饼下了山。 这回下山的都是年轻人,大舅他们则留在山里照看妇孺,顺便修个路砍个树啥的, 回头等陈二石回来可以继续打家具。十来间屋呢,衣柜都还没做好,夏的衣裳这会儿还堆在上,两口子干点事儿时都担心把那啥给到衣裳上,怪不得劲儿。 这也导致陈二石如今是家中最忙的人, 箭练刀都不咋轮得上他,实在是没时间啊, 谁让他有个半吊子木匠活儿的手艺,他还想教给陈三石,但那小子对此道没啥兴趣,这几跟着大哥刺木桩子。 一路说说笑笑,主要是卫大虎在说,卫大虎在笑, 从出门就开始叮嘱仓上心认路, 三句不离媳妇娃子,说起她们娘俩便笑得一脸傻气。 虽然看着怪闹心,陈大石这个已经当了两回爹的老手却表示理解,当初他婆娘揣崽时,他也是不咋乐意一天到晚都在地里待着,着空就往家里跑,半时间要回个两三次, 不看一天婆娘就浑身不舒坦, 老担心她在家里不安生, 非常洗衣裳打水啥的, 心啊。 大虎这头一遭当爹,还是一把年纪才讨到的婆娘,可不得使劲儿稀罕? 因着卫大虎想早些回来,朝食都没在家中吃,兄弟几个一人拿了十来张饼,一边啃一边走。还是那条走的路,进山有好几条路,卫大虎次次都带他们走这条,除了这条路要安全些,也是想着他们对山路不,回头记岔了反而不好,一个人的脑子再不咋样,来来回回走无数遍,死记硬背也能记住。 这也是他没想防着谁的原因,不然带着他们绕路,就和狗儿那些兄弟似的,那真就如鬼打墙般,在青天白里愣是来回打转,咋都走不出去。 “路记住了,还得学会清理自己走过的痕迹。”这回卫大虎没走最前头,而是让仓带路,他在身后盯着,“下雪天还罢,你走过的脚印不消多时就会被大雪覆盖,别人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你的踪迹。可若是没下雪,别人顺着你走过的脚印跟在你身后,他没坏心还成,他若心怀不轨,你躲到深山老林人家都能给你找出来。” 尤其是他们现在这情况,说逃命太夸张,但确实是在躲灾,不愿被外人找到,不然会很麻烦。老屋这地儿,在村里人眼中确实是非常深的山,只要不是有人故意往山里钻,玩命般非要找到他们,说实在的,他爷在这里住了一辈子,真就一次都没在山里遇见过外人。 连绵起伏的山脉,处处都是入口,但按地势来算,若定河镇是旮旯角,大河村便是旮旯角的旮旯角。而他们家屋后那条进山路,和他们家老屋的位置,便是山脉靠近森林、最后一条与村落相连的位置,往前再走一两便是上回他遇到群的地界,在那处活动的野兽,野猪都是底层的,运气好遇到,运气不好遇到熊虎。 这也是为啥村后头那座山和卫家屋后那座山明明相连,世世代代住在这片的人称村后头那座山为“上山”,称卫家屋后那座山为“进山”,两座山之间的差距大概就是小山头和高山的区别。 卫大虎从来没担心过村里人找上来,便是祖祖辈辈这么些年深蒂固的想法,深山不能进,遇到野猪就是个死,何况熊虎,那些都是传说中的野兽,人许是不怕死,但怕死无全尸,遇到它们,直接就给你吃的剩下个骨头架子,末都给舔得干干净净。 靠山而居的村民,向来是闻虎变,其原因就是这么简单。 村民不会进山,他们家也没得罪过啥有权势的人,没人会为了他们这些泥腿子蝼蚁劳心费力搜山,唯一对他们有些潜在威胁的朱屠夫和马脸衙役还被他悄咪咪搞死了。 所以老屋那地儿,瞧着进山的脚程只有大半,实则只要把尾巴处理好,真安全。 仓是个听话的孩子,姐夫咋教,他就咋学,他也想尽快掌握,回头若要下山搬个东西啥的,姐夫就可以不用和他们一起,能留在山里陪着姐姐。 认路,清扫痕迹,若是有人追咋甩掉尾巴,他今儿还带上了弓箭,对着木桩子了这么些子,如今也是时候得尝试着猎个野野兔啥的,甭管能不能中,得先体验一下和靶子截然不同的觉。 活物不会站着让你猎,而实践永远是进度最快的学习方法。 仓对此深有体会,这两他觉自己好似掌握到中靶心的窍门了,昨儿也确实中过一次,心头原本还有些自得,结果下山这一路,野从他面前飞过他愣是都没中,叫它给跑了。 “之前是不是还觉得简单,眼下晓得不容易了?”见他失落,卫大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靶子只是让你们悉拉弓箭,真想中野,你们还有得练。只要记住,没啥手艺是一就能学会的,老师傅还有失手的时候,何况你们,只需勤加练习,一月不成就一年,一年还不成就十年,等你到了不用眼睛看,凭声音就能中猎物时,那会儿你就算出师了。” 这个出师标准,他是按照自己来的,他五岁之前在村里当调皮娃子疯跑耍,五岁后便开始学拉弓箭,若非他爹担心他年幼进山危险,他七八岁时就能独自猎野猪了。 没办法,天赋就是这般好,不但力大无穷,还闭着眼都能穿猎物的脖子,山会跑的吃食随便他嚯嚯。 卫大虎略有两分嘚瑟,不由把出师标准拉高,百步穿杨是不敢想了,闭上眼中猎物总能做到吧?若这都不成,那还说个啥,就不是吃猎户这碗饭的人。 就好比他大哥,大刀倒是耍的可以,当个屠夫都成,猎户还是拉倒了,箭箭靶,丢人呐。 在路上耽搁了些时辰,到山下已过午时,好在身上揣了饼,扎扎实实馅儿,想着他们年轻汉子胃口大饿得快,二嫂这饼烙得大,便是卫大虎吃个五六块也差不多了。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