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詹鱼拉长了声音,时时刻刻不忘贫嘴:“好学生你怎么就喜找这种说辞,啧,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傅云青脚步一顿,很快又继续往上走。 詹鱼啧了声,又不理人了。 往上走了大概三层楼,傅云青才停下脚步,握在手腕上的手也随之离开。 紧接着,响起钥匙碰撞的轻响。 黑暗中一道门被拉开,光亮瞬间占据漆黑的楼道。 在黑暗中待久了,突然到来的光线让詹鱼的眼睛有些不适应,闭着眼缓了会儿,才恢复了视觉。 门里,是一套很简单的居所,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客厅,看着空的,简陋得可以用寒酸来形容。 詹鱼一愣:“这里是?” 傅云青把钥匙放在门口的鞋柜上,回头说:“我家。” 詹鱼有些愣神,四下看了一遍:“你家?” “嗯,”傅云青往屋里走,“进来把门关上,谢谢。” 詹鱼低头又抬头,有些拘谨道:“啊,那个,不需要换鞋吗?” “不用,我们家没这么多讲究。” 詹鱼哦了一声,跟着走进了这个局促的房子。 走进来了才发现,这房子比他在外面看到的还要小。 客厅在内整个空间也就二十个平方的样子,没有沙发,只放了一个长方形的餐桌,四张椅子,餐桌对面是老旧的电视机。 这种大肚子电视机,詹鱼只在影视作品里见过,没想到现在还有家庭在使用。 客厅连接着厨房和厕所,厨房没有门,只用半块帘子隔开,空间小得多一个人都站不下。 还有两扇关着门,想来应该是房间。 “你这还真是带我来吃家常菜啊,”詹鱼站在客厅里,没看到其他人,他抿了下,有些忐忑地问:“你爸妈不在家吗?” 傅云青从厨房端了一杯水出来,放在餐桌上。 “家里没有饮料,”傅云青说,“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妈现在还在上班,要很晚才回来。” 詹鱼拿起水杯,掩饰地喝了一口。深怕被对方看出自己眼下复杂难言的情绪。 “你先坐,”傅云青指了下餐椅,“我得做饭,下午我妈会回来吃,如果你能接受,那就吃我炒的菜,或者也可以点外卖。” 他想了想,说:“附近有几家酒店,味道应该不错,不过我手机上没有装外卖软件,不确定他们送不送外卖。” 詹鱼:“吃你做的吧。” 许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做出决定,傅云青顿了下,才继续说道:“那你等会儿,我去做饭。” “好。” 詹鱼坐在餐椅上,看着傅云青从墙上的挂袋里取出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围裙穿在身上,灰扑扑的颜,还有深深浅浅的痕迹,大概是洗不干净的油污。 傅云青掀开门帘,弯走进厨房。 他的个子很高,本来就小的厨房显得更加仄,房子的层高很矮,几乎要碰到他的头顶。 环顾四周,这屋子就像是一座临时居所,没什么家具,一张照片都没有,天花板有些渗水,相接的墙壁已经发霉。 没有家的温馨,整个房子里,唯一算得上明亮的,大概就是从窗户透进来的光。 墙上贴了两张奖状,名头是傅云青,看时间是好几年前,傅云青还在读小学时候的奖状。 只不过奖状有裂,像是被人撕碎了又用胶布重新拼好贴上去的。 “怎么也不贴几张新的。”詹鱼嘀咕道。 好歹也被人叫傅学霸,奖状奖牌奖杯不会少,但凡拿出来摆着,就算不用来炫耀,装饰一下怎么着,也会比现在这房子看着要舒服很多。 房屋的主人显然很干净,眼可见的地方都非常整洁,餐桌上一点油污都没有。 詹鱼起来走了一圈,最后站在厨房门口。 厨房里忙碌的男生看上去是经常做饭的,动作非常娴,手腕灵活地一抖,锅里的菜就腾空翻了个面,香味充斥在这小小的房子里。 詹鱼看了许久,直到傅云青做完了一个菜,才出声问道:“你妈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说不清自己现下是什么心情,有很多想问的,但又问不出口,或者说是不敢问。 “她是南扬医院的护士。” 傅云青一边说一边把炒好的菜装盘,把锅放进水槽里,迅速地刷了几下,用清水冲洗,然后又放回灶台。 整个过程很短暂,甚至连火都没关,又开始炒下一个菜。 詹鱼微怔,南扬医院…… 他的出生证上,出生地点就是在南扬医院。 十七年前的南扬医院是扬城规模最大,设备最完善的医院,不过随着现在私有医院的崛起,加上政府为了医疗资源均衡,大力扶持中小医院,南扬医院反倒落寞了下去。 詹鱼张了张嘴,想问什么,但话到嘴边,最终还是没能问出口。 “洗手,准备吃饭了。” “哦,这么快?!” 从煮饭,到炒菜,端盘上桌,整个过程也不过半个小时,詹鱼一杯水还没喝完就完成了。 标准的三菜一汤,有荤有素卖相好,颜搭配很讲究,排骨炸得金黄酥脆,看着就很有食。 “好学生厉害啊!” 詹鱼惊叹,别说是做饭炒菜,他连煮泡面都不一定能煮好。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