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那怔了怔,才抬起脚,迅速追过去。 医务室内没有人,校医也不在房间内,部员们把千秋扶到上躺下,千秋还撑着不愿意躺下去,“会脏枕头,我坐着就行了。” 尤那从包里掏出浴巾,那还是她预备带到集训地用的,一声不吭的叠了几叠,放在枕头上。 “你们几个,赶紧去找校医吧。” 川里砂拍了拍几个部员的肩膀,“赶紧把校医找来,要不然,还是送医院?” “只是鼻血而已,可能是上火,歇一会就好了。”千秋捂着脸,依旧勉强的微笑,“不用那么兴师动众的。” 但他那副脸是血的样子实在是过于吓人,部员们还是去找校医去了。 房间里一下子空了下来,只剩下川里砂和尤那。 “我去外面等吧,还要和大巴车司机说一下情况才行。”川里砂瞥了一眼千秋,就离开了房间。 这回房间是真的空了,尤那站在边,望着被掩上的门,房间内安静,只有千秋竭力控制呼的声音,尤那对着门发了三四秒的呆,才在边坐了下来。 “千秋……” 她还没开口,千秋就轻轻的碰了碰她的手背,打断了她的话。尤那顿了顿,还是把原本准备说的话了下去,千秋过了好几秒,才勉强开口,“那那,你先去找部长吧。” 尤那没有说话。 “这次集训,看样子是去不了了,你的行李箱还在校门那边,那里面还有你的衣服,我不放心……”因为鼻血一直个不停,他的声音也断断续续,“还有,得和部长说一声,我和你都去不成了……” 他半倚在上,鲜血不停从指中溢出,金发盖住了眼睛,神也难以分辨。 尤那沉默了片刻后,还是站了起身,“我知道了。” 她像是没有考虑到让一个情况不明的病患独自留在病医务室内是否合适,也没有问他一个人行不行。拍了拍裙角,不声不响的走了出去,顺带还关上了门。 等到她的脚步声消失,千秋才缓缓的倒了下来。 不停溢出的血沾了他的金发,倒下的姿势导致血溢,呛进气管,他不停的咳嗽,仍旧竭力下了外套,垫在了枕头上,那上面放着尤那刚刚铺上的浴巾,他不想脏。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他已经像是要断气般的气。 医务室的门忽然发出轻巧的一声响,被推开一条小。 倒在医务室的上的千秋,只剩下出气的份儿,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这声音一般。 直到与他有着相同容貌,穿着整齐的西装的金发少年走到他的面前,低下脸俯视他时,千秋接近涣散的目光,才集中到那与他一模一样的脸上。 他竭力勾起嘴角,浅淡的微笑在糊了血的脸上,却显得有些可怕。 “暂时应该不会过来了吧,她。”穿着西服的金发少年先是低头看了看他的脸,又不急不缓地转回医务室的门边,咔哒一声的上了锁。 千秋咳嗽着,勉强支撑着偏了偏头,“是啊,如果那那确实按照我说的去了校门口,起码还有五分钟的时间。” “她什么都没有问吗。”西服金发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这句话却说的像是自言自语。 躺在病上的千秋勉强出笑意,“那那一向都是最聪明的。” 他停顿了一会,才开口,“你现在,是三年级了?” “嗯,才刚刚过三年级一星期。”金发西服一副一点都不着急的模样,在医务室内看了半天,又盯着病枕头上,被外套覆盖着的浴巾。 上的千秋支撑着想要坐起来,指尖擦过西服千秋的衣摆,他却一下子躲开来,“别碰脏了,这西服是她给我买的。” 躺在上的千秋愣了愣,又倒了回去,收回了手。 “你刚从颁奖仪式上过来吗?” “是,全国级,一等奖。”穿着西服的千秋像是闲聊一般的开口,低下头看着病上千秋的脸,确切的说,是他校服下的浴巾。 “那你还可以回去。”病上的千秋低低的咳嗽,“我其实还好,没有必要……” “不行的。”西服千秋直接打断他,“我那边的玩家,已经重开了存档。” “也就是说。” “我回不去了。”西服千秋无所谓的说,“我也本就没有准备回去。” 这句话一说出,他们两个人都安静了。 他与躺在病上的千秋对视着,房间中寂静无声,足足过了一分钟,他才在病边坐了下来,伸手扯了扯他早就盯上的浴巾,“喂,用这个行不行。” 病上的千秋怔了怔,指尖微微痉挛。 穿着西服的千秋缓缓的下西装外套,慢条斯理的叠好,抚平每一个褶皱,又理了理自己的金发,一个动作都像是弹钢琴一样优雅。做完了一系列的动作,才扭头看向病上的千秋。 病上的千秋也同样注视着他的动作。 “行了。”西服千秋勾起嘴角,微微的偏了偏头,轻巧的开口,“时间快要来不及了……” 病上的千秋膛起伏,半晌没有说话。 西服千秋看他半天没有反应,干脆自己将他扶了起来,然后倒在病上,闭上了眼睛,“别磨磨蹭蹭的,她快要回来了。” “……对不起。”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