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恕宁连忙跟上去,心探这姑娘的手段也太过蠢了。 萧逸琅往前走,一边回眸问周恕宁: “你去袁家时,可曾见过什么人?” 周恕宁特意问了句: “殿下问的,可是那在登闻院状告您的女娘?” “嗯。” 周恕宁心下了然: “奴才见过。” “她当时做了什么?” “她……” 周恕宁想起当之景,大火之下,人人避之不及,唯有她毅然朝着他走来。 “她拦下了奴才,救了整个袁府。” 周恕宁摸不清萧逸琅的意思,忙道: “殿下恕罪,是奴才行事不当,这才惹出事端,害了殿下。” 萧逸琅听罢,笑了一声,他倒是真想见见她当不顾生死救下袁府的样子。 - 穆青绵彻底清醒过来时,想到自己方才见过萧钰峙,她起身,慌寻他。丛枝瞧见她,忙说道: “姑娘,您先躺下,当心起来着了风。” “有人来过吗?” 丛枝摇头: “未曾。只是公子来看您了。” 她记得自己做了一场梦,梦中她又梦见了前世,而后,她醒了过来,见到了萧钰峙。 是他当真来了吗? 还是就连她醒来的记忆,也在她的梦中。 穆青绵不得解。 不,她又想起了萧逸琅,想起了在登闻院,他与她说的那些话。 青绵不浑身颤了起来,丛枝见状,叫丛叶再拿几被子过来, “这几天冷了,公子说姑娘身子不好,如今又受了刑法,不若拿些炭火来,点上吧?” 丛叶点点头: “我这就去拿。” 穆青绵微微失神,丛枝只见她为穆青绵盖了几厚被子,穆青绵依然在发颤,她想起穆青绵才在登闻院受了刑。 起初,她原以为她什么都不怕。 如今才知,她也是怕的。 丛叶拿来了炭火,一并叫厨房送了饭食过来。青绵抿了一口清粥,眉眼间的眉头始终不曾松开。 丛枝扯了扯丛叶,与她一道出去。 丛叶问她: “你扯我做什么?” 丛枝说: “我瞧姑娘有心事,咱们让她独自一人待会儿罢。” - 他问她,是不是她回来了,她没有承认。 若是从前的她,他还会一步步地骗她么? 若是现在的她,他还是像前世一样,处心积虑想让她死么? 与之相处一世,太过明白他是何为人。若说萧钰峙是真君子,那萧逸琅便是彻彻底底的伪君子。他表面待人待事公平公正,实则心狠手辣,睚眦必报。 若他当真疯了,还像前世一般杀了穆勤远。 她该如何? 而他既是经历过一世,必然知道前世是萧钰峙杀了他。面对生死之仇,他又如何肯轻易放过? 萧钰峙,岂不是危险? 穆青绵越想心越,她想,拿一把刀,去东,就这般将他杀了。 可是那样,她也会死。 刺杀太子的罪名不是小罪,若只她一人死了便也罢,要是连累了穆勤远,得不偿失。 不过一会儿,穆勤远来看她。 穆青绵瞧见了,抬起头,放下自己手中的碗。 “身上还疼吗?” 青绵只觉隐隐作痛,可她却摇了摇头,说: “不疼了。” 穆勤远想到昨穆青绵攀扯出太子一事,与今朝堂一事相较,他便问她∶ “绵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隐隐觉得不对。 “没有。” 穆青绵一口否决,穆勤远蹙眉,疑惑看着她: “你今时今所言所行皆涉及争。太子陷六殿下于死局,可你想救他是吗?” 穆青绵抬眼,笑了一声: “哥哥说的这是何话?您想错了。” “我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女娘,我从何处救他?” “自小你打定主意的事,做不完你是不甘心的。从你嫁给袁沣开始,我便觉得不对。这不像是你。” 从她重生以来,他已说过数次她不像她的话。她前一世的子和今生的子竟如此不同么? 她勾了勾角: “哥哥不必担心。” 倏然,穆勤远与她说: “绵儿,不若我送你回清河罢?” 青绵抬眸,眨了下眼睛,随即摇头。 她回去了能如何?萧逸琅已经知道了她。 若他要来找她愤,也是随时之事。 他在高位,想要捏死她,再容易不过了。 可她还不想那么快便死在萧逸琅手上。 骤然,她想起来她来京城之时,与萧钰峙说过的,他怕死吗?他说,怕。 怕想要做的事还未完成。 今时今,她有了确切的体会。 不多时,东的人差人前来请穆青绵。 “东的人?” 穆勤远不可置信地看向穆青绵,他拦在穆青绵身前, “太子莫不是因你在登闻院一事而治你的罪。” 她躲过了宁远侯,终归不能躲过太子。 穆青绵当即明白了穆勤远的意思, “哥哥,若我今不去,他会请,月月请。想杀我,也不止是今。” 她站起身,寻丛叶为自己梳妆。 丛叶站在穆青绵身后,看着妆镜之中穆青绵姣好的容颜。想到她即将要去东,不免为她担心。 身为婢子,本不该多言,但她还是忍不住说道: “姑娘,莫要太执拗了,必要时,也当见机行事,您长得这般美……太子殿下,定会怜惜的。”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