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萧景琰客气的互相见礼之后,景桓跟着祁王坐了下来,看起来是打算在这里坐一会儿。他们兄弟二人就着上个月马场得来的汗血马聊得开心,景桓坐在凳子上,颇有些不自在的抠了抠手指,没有将难堪放在明面上。 萧景琰抬头见到五哥沉静的坐在那,一时懊悔将他冷落了,又在心里赞叹了五哥的宠辱不惊,忙诚恳道:“是我不好,光顾问紫云的近况,反倒把五皇兄忘了。五皇兄初来重华,可有不习惯吗?” 景桓未想到这个七弟是如此赤诚的子,他刚刚甚至以为七弟是故意在自己面前表现与祁王的亲近,但此刻见他如此直言,眼神中未有亲近,但却足够真诚,景桓心中的难堪散去,语调不变的回道:“院中的一应物品,母后准备的很妥当,我未有不适。” 萧景琰闻言点了点头,笑道:“那院子是很好的,五皇兄喜就好。我喜它的名字,菡萏院,与我母妃的芷萝有些相像,此前我差点搬进去呢!” 景桓也生出了几分好奇,问道:“那为何没有选?” 说到此,景琰也难免有几份羞臊,道:“沐泽院是皇长兄住过的院子。” 正聊着,院外一个穿着不俗的太监快步走了进来,为叁人行了个礼后,对着祁王道:“晋长公主入了,已至太皇太后处。” “小殊来了!” 萧景琰惊喜的直接站起,刚想向外走,又扭头看了看祁王,在得了他点头后才猛地笑了笑,“那我去啦”,话音刚落,人就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接触两次,七弟给景桓的觉是耿直沉稳,所以见到他如此喜形于,这个小殊是何人,倒让景桓跟着好奇起来。 好在祁王也体贴的给他讲解道:“小殊是晋姑姑的孩子,平里最是活泼好动的,你们若玩到一起去,别嫌他吵闹就好。走,正好趁这个机会,我带你去给太和晋姑姑请安。” 正如祁王一路上介绍的,晋姑姑朗,太慈,对他这个刚见面的孩子都很温柔,问着他初回中的大小事宜,也给了见面礼。去的时候空着手,回来的时候,兜里倒是装了。 “五殿下”,太监小常抱着手的礼,笑得嘴都合不拢,“奴才给您放在屋里还是库房?” “先放桌上吧,一会儿让雪倚收录了再收起来。” 小常本想趁着这时候说点吉祥话讨个赏,但见五殿下有些恹恹的样子,讨赏的话没敢说,也将咧开的嘴角收了回去。 挥手叫他告退,景桓自己坐在桌前有点烦。 自从回到里,身边的人称呼他已经不是“殿下”,而是“五殿下”了。从前在行中孤单,也没人管,在遇到姨姨前他也曾无数的想过,如果父皇把他接回里就好了。 可是如今回到了里,哪怕不是因为姨姨,他好像也没有从前想象的那样开心。 而且这里的“亲人们”,对他和善有余,亲近不足。 晚膳十分,晋姑姑曾问他要不要留下一起用膳。可看着祁王与太和晋姑姑亲昵的聊着天,那个小殊和七弟并着肩一溜烟的跑了进来,头大汗,小脸通红,直接就扑上了榻。 “太,太师糕!” 皇祖母乐呵呵的拿起一块太师糕进他嘴里,小殊一边吃着,竟然还挨了晋姑姑轻轻一脚。 “你有点正经样子!” 景桓默默的看着这一切,面上不显的谢绝了留下用膳的邀请。 等他回到重华才知道,叁哥景宣去了他母妃的昭仁,就连六弟景礼都回了他的贵人母妃那,只有自己孤零零在这重华里。 也罢,到哪里都是他一个人…… “殿下。” 雪倚推门走了进来,本来以为她禀报些重华中事,景桓随意的抬头,就见她从怀中掏出一张迭好的信。 “这是……” 雪倚朝他点点头,就关门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他自己一个人。当初收到了父皇要带他回的消息后又等了叁年,那叁年里父皇也派了师父来教,至少字是认全了的。景桓捧着信急切的打开,只一眼就眼眶润。 姨姨第一句话就是问他过得好不好,换了地方睡不睡得惯。 读完了一段问询身体的担忧之语,后面的长段引了他的视线。 那是有关父皇、太、皇后、宸妃、祁王……是他常能接触到几乎所有人的喜好与格。 看着这样的一封信,景桓的手微微颤抖,快速掠过了这一长页,在第叁页看到姨姨对他的叮嘱。 “在中,除了身份之别外,信息是第一金贵的东西。告诉你这些事并不是叫你刻意讨好或屈委顺从,只是你知道的信息越多,心中越有底气,后如何与他人相处,选择亲近或疏远,全在于你。” “不必觉得中孤单,于你看不见的角落而言,其实许多人也是孤身一人。亲近的人带来的不止有陪伴和藉,也有可能是牵连与危机,正如我的身份不能现于人前,他朝事发,与你接触越多,只怕会牵连你。然,原谅我的私心,也做不到对你不闻不问。” “事情总有正反两面,所以景桓,纵使回,也放心大胆的向前走吧,不必小心谨慎,不必步步为营,不用担心多走一步会不会做错某些事,多说一句会不会得罪什么人,只要不是触及国本的大事,我总能护着你。” “中不同行,权势眼,人心诡谲,切记持心中正,无愧于心。”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