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早收拾好了行李,准备离开寒府的时候,在院门口的地上看到一大折迭的银票,璇玑就知道这位首尊大人也不算绝情。 从中取了一张,将剩下的放回原处,璇玑背着简单的行囊,牵着女童缓步离去。 一个十四五岁的女郎,还带着个四五岁的孩子,无亲人旧友,只有那么一点盘,又能做什么? 当下午,负责探查的少掌使向寒首尊回禀:“她们未与任何人接触,一路出城去了。” “出城?去了哪里?” “看方向是京郊,她们脚程慢,还在路上。” 一个女子带着孩子,恐京中待不下去,但京郊周边的乡下或许能找出条活路。寒首尊琢磨了一圈,觉得还算合理,点头道:“继续盯着,看她们做了什么事,与何人接触,一并记下回禀。” “是”,少掌使应下后并未马上离开,犹豫片刻,还是问道,“首尊大人,此事……要告知寒季大人吗?” 寒首尊瞥了他一眼,警告道:“待她回来,我自然会告诉她。知道你们平与她关系好,若让我抓到你们奉违,私自透谣的行踪给她,就自己去地牢里关上个十天半个月再出来!” 悬镜司的地牢有如鬼刹罗修之所,魑魅魍魉之地,那少掌使一听就打了个寒战,再叁保证不会向寒季透后连忙告退了。 寒首尊看着他匆匆的背影,看着桌岸上收集到的消息。 年六岁,滑国兵败后随军被俘至金陵,落在外,多年得一农妇殷切照顾,不料农妇于去年急病去世,女童落街头成为乞儿。已查实,该农妇为滑国皇后中大女。 虽然未有明确证据,但一切消息的指向已经明显。 从寒季将谣带回家后,他就派人查了她的身份,当时略调查未发现有马脚,若不是谣救下那女童的表现实在奇怪,不安,又决绝,若只是因为可怜而救下一个女童绝非这般。 那个女童该是滑族皇室之女,从年岁上看也都对得上,谣既然能一眼认出她,也少不了是能够时常出入廷的尊贵身份,就算不是宗亲,也是朝中重臣之女。 寒首尊再次读了遍桌上的消息,无奈的叹了口气。 “季儿啊季儿,你无心善举,真是会给爹出难题!” —— 谣的消息接连几传至寒首尊耳中。 “首尊大人,她们经过赤霞镇游一后未再停留。” “首尊大人,她们进了兰台县,似乎在找落脚之地。” “首尊大人,她们在京郊的一家乐器铺子住下了。” 看着少掌使呈上的详细奏报,上面清楚的记下了谣在京郊众多村镇众穿行而过,最后在兰台县附近,又是如何与店家涉,终于进了一个寡妇开的乐器铺子,也算有了落脚之地。 “丫头倒是机灵”,他轻笑一声,合上了奏报,放到一边,头也没抬的叮嘱道,“留下芒二在那盯着吧,叫剩下的人回来。” “是!” “孤儿寡母的,若遇宵小,叫芒二照应一下。” “是!” —— “掌柜的,吃饭了!” “来了。” 谣将一荤一素端至桌上,招呼刘掌柜来吃饭,看着掌柜的终于不再叫自己“姑娘”,改叫“谣丫头”了,她也松了口气。 刘掌柜放下刚调好的琴,顺手抱上了女童,走去后院放在谣身边,问道:“这小娃有名字吗?” “我起好了”,谣夹了一筷子菜,喂至她嘴边,“般若,来,张嘴。” “般若?” “嗯,秦般若。” 刘掌柜脸一变,下意识看向门外,发现那里切实锁了门后才稍稍松口气,可还是低了声音,担忧地道:“公主,秦乃我滑国皇姓,这个名字会不会太过显眼了。” “无碍”,璇玑了般若茸茸的脑袋,眼神复杂,“本来这孩子也只是个明面上的幌子。” 毕竟她利用寒季出,今后的一举一动都容易暴在悬镜司眼中,若不能利用夏江将悬镜司收为己用来为她遮掩,那么,就只能为她今后的所有行为找一个合理。 隐藏身份最好的方法并不是撇清关系,而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参与进这个身份当中。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