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昊无法,虽然恶心那玩意儿,也知道当过大将军的宋鸿不可能没事儿耍着自己玩儿,便点点头,在府中到处抓老鼠,而且还是赤手空拳。 马丹!是谁说练武还要捉老鼠的?景文昊觉得宋鸿简直太奇异了,居然让他抓老鼠,想想也是蛮醉人的,一定是他还在做梦,没睡醒,不然宋鸿怎么会这么恐怖? 最后,费尽千辛万苦,景文昊终于按照宋鸿的嘱咐,抓到了十只老鼠,而且绝对没有作弊的那种,灵风和白玉虽然想帮忙,却只是远远地跟在身后,并未动手。 于是,接下来的十天里,景文昊除了上早朝,每天练武所需要做的便是砍竹、跑圈和捉老鼠三件事。 至于去光禄寺当值,现在没有什么大的廷宴会,工作清闲得很,去了也白去,就算以后学有所成,他也要换个地方,才不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继续待着。 养尊处优的景文昊,经过十天的磨练,手上和脚底都练出了一层厚茧,身体也结实了许多,脸上的皮肤也比以前黑了不少,却依旧是那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逍遥王,魅力不减。 最重要的是,王府里的老鼠已经被他捉光了,现在连一耗子都见不到,让府里的那几只被抢了差事的猫不知清闲了好多。 最初,景文昊练武之前所要做的三件事需要花费他一整天的时间,到了第十天,这些东西他只需要花半天时间就能完成。 于是,在第十一天的时候,宋鸿终于给他两本书,说道:“经过这十天时间的考验,微臣发现王爷确实颇有毅力,令人倾佩。这两本书,一本是内功心法,叫做天罗诀,一本却是刀法,叫做天罗刀法,是我宋家祖传下来的武功秘籍。” “哦?那是不是前几天本王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景文昊用黑沉沉的眸光看着宋鸿,好像在说只要你一点头,或者说‘是’,我立马咔擦了你! “并不是。”宋鸿摇头道:“微臣前面叫你做的那些并非毫无用处,而是为了王爷学武而打的基础,我现在把这两本书借给你,王爷记得先回去把这两本书好好看看,最好背下来,从明天起,我就把自己的毕身所学正式教授给你。对了,明天记得把这两本书还回来。” 景文昊随便翻了翻这两本破旧不堪的书籍,嫌弃地说道:“宋将军让本王学你宋家的家传功法,不会是想让我做你的徒弟吧?”还有,明天之前就要把这两本书背完,宋鸿确定不是在逗他吗? 宋鸿呵呵笑了几声,说道:“微臣的确有这个想法,不过您是王爷,我只是一个臣子,并不敢奢望王爷能够拜我为师。” 景文昊点点头:“这还差不多,不过你为何会想要收为徒呢?”其实他还想说他们皇家有不少武功秘籍,不过也许是这两本功法要高级得多也不一定。 “当然是王爷您骨奇佳,资质非凡,是个学武奇才。”只是,可惜了荒废的这十几年工夫,不然逍遥王现在一定已经成为了一名顶尖高手。 “学武奇才?”景文昊一脸怀疑,还了嘴角,为什么他一点都觉不到?宋鸿肯定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微臣绝无虚言。” “好吧!本王现在可以回去了吗?”也不知道既然今天什么事都不做,干嘛还要让他跑这么远的路,到后山来谈,就在书房里谈不行吗? “当然可以,王爷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一天,养蓄锐,待明就可以正式学武了。” 于是,两人一起下山,宋鸿出了王府,而景文昊则回了院子,去找自家亲亲夫郎了。 ☆、第48章 功法髓,琴艺湛 高照,在这样一个好天气里,逍遥王府的后山上,一阵清风,徐徐吹过,清幽雅静的一片竹林里,一又一的翠竹,摇曳着人的身姿。 在遮挡着太光的这片竹林深处,一阵嘈杂的声音传出老远。 一个身影在竹林当中来回穿梭,身法飘渺,上下翻飞,手中拿着一把大刀,不断四周劈砍,所过之处,好似狂风席卷,地上枯黄的竹叶被吹到空中,汇成一团,待那个身影离开后,枯黄的竹叶又像寒冬的雪花一般不断往下掉,这其中还夹杂着许多翠绿而鲜的竹叶。 那是一名穿着素衫的老者,白发须眉,慈眉善目,表情自然,手中刀法畅,身法如梭,一点也不像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反而就像是一个一二十岁的头小子一般利索。 宋鸿手中的一招一式,好似轻描淡写,一举一动,好似随而为,只是凌了一地的竹叶,除此之外,看不出对周围的景造成了任何影响。 然而,并非如此!!! 景文昊就站在不远处,背手而立,神情认真且严肃地看着他不断翻转的身影,时而皱眉,时而出一抹疑惑,又不时闪过恍然大悟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宋鸿终于收敛了手中的动作,双脚落于地面,手中一个翻转,把大刀便收了起来,周围顿时一片寂静之声,就连鸟叫也不曾听闻,空中更是看不见半片竹叶纷飞。 宋鸿踏步走向景文昊,在距离他半丈远的时候,周围咔嚓声连连响起,然后又和轰隆声一起织在两人的耳边。 景文昊神一惊,连忙把目光移向刚才宋鸿展示武学的那个位置,才见本来安然无恙的翠竹纷纷往旁边倾斜,歪头倒在了地上 景文昊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又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站在一倒地的翠竹旁边,细细地碾磨着那个碗口大的齐整而光滑无比的刀痕,微微张大了嘴巴。 宋鸿从他后面走上来,说道:“看到了吗?这就是天罗刀法的髓所在,即使手中的这把刀已经成为废铁,也能造成如此惨烈的境况。你刚才所演练的那些招式本就是花把式,没有半点威力不说,动作也极其生硬,若是照你那样练下去,再练个百八十年也未必有所成。” 景文昊收起脸上的表情,内心依旧有点不敢置信,转身把他手中的那把锈迹斑斑的大刀拿过来反复看,还用手试了试刀锋,显然是钝得厉害,并不是什么神器。 他原以为天罗刀法也就比一般的功法要高深一点点,没想到却深这么多,简直达到了无刀胜有刀的境界,他绝对可以肯定,就是太子和二哥他们学的功法都没有这个高深。 可见他这次是捡到宝了。 掩饰住内心的动,他沉默不语的又把刀还了回去,却被宋鸿伸手阻止道:“微臣今天下午有点别的事,想给王爷请个假,待明再来,不知可否?” 景文昊手一缩,把刀收了起来,点点头道:“当然可以,宋将军若是有事,尽管去了便是,本王一个人练习武艺也是使得的,即便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明再问宋将军。” 两人结伴离开了后山,经过前院之时,便分道扬镳。 目送宋鸿离去后,景文昊把手中的大刀随手往后一扔,被远远缀在身后的灵风一个纵身接在了手里。 景文昊进了院子,径直往苏诺的书房而去。 正走在半路上,忽而听闻一阵清幽典雅的琴音,婉转悠长,动人心弦。 景文昊一边侧耳倾听,一边脚步不停,不太确定府中除了夫郎还有谁会弹琴,所以并未转道而行,只是继续往书房走去。 推开门一看,果然,夫郎并不在里面,他这才转身循着琴音的方向走去。 苏诺坐在荷花池畔的琉璃亭内,神冷清,坐姿端庄,修长白皙的手指抚着琴弦,优美而动听的琴音不断往四周倾泻,仿若天籁,从九霄云外而来,不似凡间之物。 荷花池内朵朵绽放的莲花,姿态优雅地静静立在水中央,在硕大的绿叶陪衬之下,显得格外的清新自然,在绿叶的掩映之下,各大小鱼类来回穿梭,不时跳出水面,伸头往这边看来,好像被苏诺的琴音引住了一般。 站在他身后的夏青出一脸陶醉的表情,不时点一下头,而夏柳则低垂着脑袋,虽也在点头,却时不时地把手捂在嘴边,打两个哈欠,若是仔细一看,还能发现他的眼睛都快完全闭上了。 忽然,苏诺的手下动作一快,琴音忽而变得急促起来,如汹涌澎湃的,能够让人的内心忽然充壮志豪情,同时,这急促而有力的琴音一下子就把夏柳的瞌睡吓醒了。 只见他浑身一个灵,立马抬头,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看到自家主子还在弹琴,便立马又松了口气,而下一秒,余光却瞟到左侧一个人影,偷瞄了一眼,才发现是王爷,动作一僵,立马就打算行礼问好,却被景文昊伸手止住了姿势。 夏柳立刻解其意,点点头,只行了礼,却不发出声音,然后又静静地侍立一旁,不再往景文昊看去。 景文昊并未在意夏柳的失职,只是默默无语地站在亭外,痴地看着苏诺不断拨着琴弦,虽然他不太懂得其中的意境,却也听出了这琴音的美妙之处,知道自家夫郎的琴艺非常高超,心中顿时燃起一丝得意。 又是片刻,抑扬顿挫的琴音慢了下来,苏诺手中的动作缓慢而带着几分悠闲, 又是片刻时间,苏诺把双手轻轻附在琴弦上,阻止了琴弦的颤动,琴声戛然而止,四下里顿时一片寂静无声。 却在此时,苏诺听见旁边一阵鼓掌声,侧首而去,便见景文昊站在烈之下,微笑着看着这里,眼中是赞赏,就对着他点了点头,心里掀起一阵不大不小的波澜。 不知景文昊是从何时开始站在这里的,对他的琴艺又有何看法。 苏诺站起来往亭外走去,身后的夏青立马把手中的伞撑开,遮在他的头顶,夏柳走到桌边,伸手把古琴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跟在两人身后。 走到景文昊的身边,苏诺从夏青手里接过伞,顶在他和景文昊的头上,为两人遮住太光,说道:“王爷的习武可算顺利?” 景文昊把他手里的伞抢了过来,遮挡在苏诺的头顶,回道:“勉强还算是顺利,招式学到了一成半,暂时还没摸到髓,不过已领悟了两三分,宋将军说我现在只会些花把式,原本我不大相信,看他使了那些功夫,才发现我的目光确实短浅了些,夫郎今怎么想起到这里来弹琴了?我以前都没见你摸过这把古琴。” “府中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左右无事,就到这里来散散心,整待在房中也闷得慌。” “那不如今下午去竹林里看我练功,那里环境清幽,也比较凉,不像这里的温度,像火烧似的。” 景文昊说道。 “好”苏诺点头同意。 ☆、第49章 收入来源,考验忠诚 书房内,苏诺坐在椅子上,穿着一袭轻便而素雅的家常服,手里拿着一个账本慢慢翻看,夏青和夏柳侍立一旁,李管家站在下面,垂眸弯,双手叉放于身前,等候王妃的吩咐。 “为何酒楼这个月的收入比上月少了整整两成?”苏诺微微皱眉道。 “回王妃殿下,上个月月末,酒楼的对面新开了一家大的酒楼,叫福寿酒楼,他们那儿的菜价不仅比我们的便宜得多,而且还新出了许多冷盘,那些菜的味道比我们的要好不少。因为现在天气炎热,而我们酒楼里的热菜比较多,不太受贵客们的,生意自然冷清了许多。” 苏诺:“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吗?” 刘管家:“回王妃,听说是七皇子开的,楼里的厨子还是七皇子府里手艺最好的。” 苏诺点点头,却不敢肯定这七皇子是不是想和他们逍遥王府作对,不过生意差了自然要想办法弥补。 “把福大厨的徒弟调到酒楼去吧,若是不行,再想其他办法。” 福大厨的师父是里最好的御厨,他以前也是在御膳房当值,因为手艺好,就被圣上赐给了景文昊。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福大厨的手艺只是比他里的师父稍稍差了那么一点,而他的徒弟却完全继承了他的衣钵,手艺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宾云酒楼是景文昊名下的唯一一家酒楼,也是整个帝都第二大的酒楼,每的利润都是好几万两,两成的利润自然就有好几千将近一万。 逍遥王府的收入来源除了这家酒楼,还有几间玉器和绸缎铺子,另外还有上千亩良田的租子,这些收入用来维持逍遥王府内的花销绰绰有余,足以让他们锦衣玉食,不过可别忘了,王府里可不止他和景文昊二人,还有众多奴仆和护卫,更是饲养着十来匹良马,不过这都不算什么,只要有银子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但除了这座王府,景文昊名下还有几处大的子庄,每天都需要下人打扫和修缮,每个房间的布置都要定期更换,加上那些下人的吃穿用度和每月的工钱,也是一笔可观的花销。 当然,景文昊身份尊贵,花钱也自然大手大脚的,苏诺没有入府之前,他每天出府都会花掉好几千两的银子,完全没有节制,所以直到现在,王府的账本上,也没剩下多少余钱。 按理说,景文昊作为王爷,他是有封地的,不过当初圣上排除万难把他封为逍遥王,他倒好,一出了皇,就像一匹缰的野马,行事更是无所顾忌,所以圣上一怒之下,就把他封地上缴的税收全部用来补充国库,景文昊这才稍稍收敛。 这些事,苏诺先前在苏府的时候不太清楚,入了府之后自然就清楚了。 李管家听了苏诺的话,就领命退下。 苏诺从桌上拿起一个信封递给夏柳,吩咐道:“你把这封信带去后山竹林给王爷。” 夏柳领了命,直接离开书房,便步履匆匆地直奔后山。 夏柳刚一离开,外面就飞进来一只灰扑扑的鸟儿,脚上绑着一细小的竹筒。 苏诺伸出手,把它接在手掌心里,一边抚摸着它的小脑袋,一边对身后的夏青说道:“夏青,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夏青看到鸟儿脚上绑着的那竹筒,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听到苏诺的问话,连忙答道:“回王妃,奴才从七岁进府,至今已跟了您整整十年。” 夏青是苏府的管家从人贩子手上买来的,他入府的时候已经能够记事了,知道自己以前有个家,家里有阿爹和阿姆,还有一对双胞胎弟弟,岂料有一年,因为他们那个地方家家户户的粮食颗粒无收,便开始闹饥荒,他们家也好几天揭不开锅,正巧他的两个弟弟又生病了,阿爹和阿姆无法,这才忍痛把他卖了。 开始的时候,他也怨过阿爹和阿姆,也恨过两个弟弟,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就释怀了,况且他们也是不得已,因为若是不卖了他,没钱抓药和买粮食,那死得很可能是他的两个弟弟,或者全家人一起遭难。 若是子能够过得下去,他相信阿爹和阿姆一定不会把他卖了。 而且,他现在虽然是个下人,但因为自己伺候的主子是身份尊贵的王妃,所以在王府中,没有哪个下人敢随便得罪他,见了他不是问好就是奉承,就连王爷身边的两个贴身侍卫见了他也是和颜悦。 他并没有因为这些而变得傲慢或者趾高气昂,他唯一要做的就是伺候好自家主子,不敢有丝毫懈怠。 闻言,苏诺点头,沉默了片刻,继续问道:“十年的时间,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十七岁,你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有喜的人了吗?”说着,视线移到了夏青的身上,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上一世,要不是有夏青帮助他,他也不可能逃出那个牢笼,更不可能活着回到景国的帝都,虽然后来他依旧没有逃离死亡,但他却一直记得夏青的恩情,加上他是从小伺候着自己长大的,所以,他便对夏青多了几分信任。 夏青听到这句话,有种不详的预,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王妃要把他嫁出府去,连忙跪下来答道:“回王妃殿下,奴才愿意一辈子侍奉在您身边,即便是当牛做马,奴才也心意足,并不敢有出府的念头。” 他这种只有奴籍的家奴,就算嫁了出去,也嫁不到多好的人家去,到时候还不是吃苦受累,还不如跟在王妃身边来得清闲自在,除非主子特别恩典,把他的身份转而平民。 苏诺起身把他扶了起来,说道:“我只是问你是否有喜的人,你何必如此慌张?” 夏青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掩饰住内心的羞涩,点头说道:“谢王妃恩典,奴才并没有什么喜的人。” 苏诺:“那就好,只要你永远忠诚于我,我便一直把你留在我的身边,即使你后嫁了人,我也不会撵你走,明白了吗?” 夏青点头道:“是,奴才知晓了。”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