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热闹好,”晋鞅从外面大跨步走了进来,走到顾如玖身边坐下,笑着翻了一下旁边放着的报表,只不过看了两眼便没什么兴趣的放下,“我听何明提过,里养着一个杂耍班子,你平时若是无聊,便让这些人表演给你看,这样便能热闹些。” 顾如玖见他额头带着汗,伸手从他脖子后面进去,摸了摸他的后背,果然后背上也出了细汗,忙让秋罗取了干的巾,然后隔在他的后背上,“陛下怎么走得这般急,现在正是末,时冷时热的,若是生病了怎么办?” 后背垫了块巾,晋鞅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 “别动,你现在正出着汗,我也不敢让你去更衣,”顾如玖拿出手绢去擦他的额头,“这样垫着巾最妥当,你若是再扭来扭去,我就再垫一块巾进去。” “好久久,是我错了,是我错了,让你担心了,”被顾如玖念叨了几句,晋鞅也不生气,反而笑着上前拉着她的手道,“你别生气,不然我就罪过了。” 顾如玖替晋鞅擦干额头的汗渍,收回手后无奈叹口气道:“陛下若是再犯,我明便搬去鸾和,好歹眼不见心不烦。” “百尚未到,久久怎可离开我的身边?”晋鞅忙握紧她的手,脸求饶道,“再说即便你去了鸾和,我便会跟着过去,你怎么会看不见我?” 见他一张俊美的脸蛋做出讨好卖乖的表情,顾如玖绷着的脸再也维持不住,一下子便笑了出来,她伸出左手轻轻捏了一下晋鞅的脸蛋,垮下肩膀道:“陛下,身为天下之主,你怎可对我用美人计?” “只要能博佳人一笑,别说让我用美人计,让我用丑人计又有何妨?”晋鞅凑过头,在顾如玖脸上偷了一个香吻。 然后俊美的脸蛋,就被顾如玖用手狠狠了一下,“陛下的脸越来越厚实了,也不怕别人笑话。” 然后屋里伺候的人齐齐垂首后退一步,以示他们什么都没听见,即使听见了也当做没听见。 “我疼自己的宝贝,谁会笑话?”晋鞅任由自己的脸被顾如玖来去,然后笑着伸手环住她的肢。 “真是……”顾如玖见他的脸被自己得有些发红,还顶着一脸傻笑,心里就像是是被吃下了一颗透了的冬枣,甜腻酸软。又像是喝下一杯酸甜的热橙汁,心中暖暖的,的。 “皇后娘娘,请容奴婢多一句嘴,”白贤小声道,“陛下见午时已过,担心你饿着肚子等他,所以急匆匆的往回赶,这才热出了一身汗。” “要你多嘴,下去。”晋鞅瞪白贤一眼,把下巴抵在顾如玖的肩头,“你别听他胡言语,我只是方才一时忘了,所以才走得快了些。” “陛下,”顾如玖轻轻抚着晋鞅的后脑勺,微笑着小声道,“我前几看到一个小说话本,里面的故事很有意思,陛下要听一听吗?” 晋鞅仍旧腻在顾如玖身上:“什么故事?” “故事写了一对非常恩的夫,这对夫中,娘子的身子不好,所以想让丈夫纳一个妾侍回来照顾他。但是她那位做将军的夫君却立下重誓,两人虽然不是同月同生,但求同月同死,他不要妾侍,不要任何人,只求她的陪伴,若是她不在了,他便陪她一起到黄泉路上走一遭。” “将军说,娘子你身体不好,若是没有我陪着你,谁来照顾你?” “于是他的娘子再也不提纳妾之事,夫二人恩如,然后相互约定一起活到九十九,若是有人失言,另外一人绝对不会独活。” “后来边疆战事起,将军带兵御敌。他的娘子在家等啊等,等了一年又一年,三年后,边疆传来书信,原来将军再也回不来了。” “他的娘子不哭也不闹,给自己换上最美的衣服,戴上最美的首饰,然后喝下毒酒,躺在了她与将军曾经生活过的房间里。” 晋鞅怔忪的坐直身,看着顾如玖没有说话。 “陛下,”顾如玖对他温柔一笑,“若是挚没了,剩下一个人活着又有何意,不如黄泉路上并肩同行,彼此不孤单。” “久久!”晋鞅狠狠的把她拥进怀中,就像是要她把进自己的身体里,再也不再分开。 “我会陪伴久久一起活到一百岁,绝不会比久久先走一步。”他眼眶微微发热,但是说出的话,却无比的郑重,“朕后一定会好好顾惜身体,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会好好活着,健健康康的活着。” 白贤看着相拥的帝后二人,眼眶微红,朝其他人招了招手,然后无声无息的退下。 御医们都说陛下身体先天不足,恐不宜长寿,但是如今陛下有皇后有天下牵挂,又怎么舍得,怎么忍心先于皇后而去? 他拿袖袍偷偷擦了擦眼角,转头见何明在看自己,一甩拂尘,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站到了一边。 何明这次没有跟他呛声,两人分立于大门两边,恭恭敬敬的垂首站着。 “太后娘娘,”刘姑姑跪坐在太后面前,把顾如玖在紫宸殿讲过的那个故事,在太后面前又说了一遍。 太后听了过后,沉默良久,才道:“世间真心难得,我儿比我幸运。” “想来出云真人真事神机妙算,”刘姑姑道,“陛下与皇后娘娘,真是彼此的吉星。” 太后微微一笑:“但愿如此吧。” 她扭头看着窗外,这一生她都体会不了这种超越生与死的情,但是若久久与皇帝真能好好过一辈子,她也算是了无遗憾。 大长公主府,德宜大长公主特意叫来自己的嫡长孙与孙媳过来与她一起用晚膳,用完晚膳以后,她开口道:“孙媳与皇后娘娘可曾有往来?” “孙媳未出阁前,与皇后娘娘只愿得上是泛泛之,并未有太多往来。”司马玲不紧不慢回答道,“顾家与我们司马家往来向来不太多。” “嗯,”德宜大长公主点了点头,“这我倒是听说过,不过听说这位皇后娘娘是个好相处的人,明我进去见太后与皇后,你也随我一道去吧。” 司马玲回头看了眼夫君沈清河,然后点了点头。 察觉到娇看了自己一眼,沈清河道:“祖母,孙儿与顾之瑀同部门为官,倒是觉得这位顾世子是个十分有才干之人,我任职以后,他对我照顾颇多,可见顾家不是心狭窄,无端迁怒之家。” 德宜大长公主冷声道:“他倒是敢?!”在她看来,顾家不过是靠着家中出了一个皇后,才门封爵。便是司马家三房与顾家有什么龌蹉,他们家娶了司马家的姑娘,顾家也不敢把气撒在他们沈家以及她这个大长公主头上。 见祖母这般反应,沈清河面微僵,然后解释道:“顾家门清贵,自然不是这等人。” “不是便最好,”德宜大长公主微微点头,“既然如此,你们便回自己院子吧。” 出了主院,司马玲长长呼出一口气。 见她这样,沈清河便笑着道:“祖母虽然威严了些,但却是个极讲理的人,你不必害怕。” “我知道,只是我与祖母相处的时间仅仅两,所以有些紧张。”司马玲笑了笑,并没有出什么不高兴的神情。 但是她心里清楚,这个德宜大长公主并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好在她是祖母,而不是婆婆,不然这般相处下去,她可受不了。 清晨,一缕晨光从窗户的隙里偷溜出来,顾如玖缓缓睁开眼,就看到晋鞅坐在头偷偷看她。 “久久醒了?”晋鞅见她醒了,弯在她额际轻轻一吻,“我让御膳房准备了你喜的早膳。” 顾如玖了自己的,在上滚了滚,不愿意起来。昨天晚上某人为了证明自己体魄强壮,愣是折腾到很晚,害得她现在腿酸软,本就不想起。 见她这样,晋鞅觉连人带被子把她抱了起来,然后让顾如玖搂着被子坐在他膝盖上:“今没有朝会,我陪你玩耍。” “今大郎政务不多,我可是有事推不掉,”顾如玖觉得自己现在的造型有点像蚕宝宝,于是在晋鞅身上蹭了蹭,“德宜大长公主与平郡王世子妃今要进拜见。” “他们来做什么?”下巴在顾如玖发顶蹭了蹭,晋鞅伸出手摸着她如丝绸般顺滑的青丝,“那等会我陪你一起见他们,免得你一个人无聊。” “好啊,”顾如玖见他把玩自己的头发,就伸出手臂去挠他的下巴。 “小心冷,”见她白皙细的胳膊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晋鞅伸手又把她胳膊回去,“看来我还是要先给你更衣才行。” “大郎是担心我冷,还是……”她伸出一双手臂,环住晋鞅的胳膊,“还是舍不得我的胳膊被别人看见。” 细柔滑的手臂接触到脖颈的皮肤,晋鞅只觉得自己脖子酥酥麻麻,恨不得当即便把怀中人吃干抹净,关起来谁也不给看。 “知我者,久久也。”晋鞅把人抱回上,然后让她躺好,自己转身去给她拿衣服。 “那大郎也要记住,”顾如玖把头伸出外,对晋鞅道,“大郎身上的一丝一毫,我也舍不得别人看了去。” 晋鞅抱着顾如玖的衣服走回边,蹲下/身平视着她的双眼,点了点头:“好。” 盯着他的双眼看了片刻,顾如玖笑了,猛地伸手去抱晋鞅。 “砰!”晋鞅的下巴撞在沿上。 两人对视一眼,晋鞅捂着下巴,顾如玖瞪着一双无辜大眼,然后看着彼此傻笑起来。 ☆、第56章 “大长公主,请往这边走。”蓝衣太监躬身在前引路,德宜大长公主走下马车,伸出手让孙媳扶着,慢慢往前走。 走出一段距离后,她放缓脚步,有些疑惑道:“这似乎不是去鸾和的路” “回大长公主的话,皇后娘娘现在居住在紫宸殿,”蓝衣太监转身,朝德宜大长公主拱手道,“所以才走这边的路。” “紫宸殿?”德宜大长公主微微皱眉,有些不赞同道,“我晋家早有祖制,皇后居鸾和,皇后怎么如此不懂规矩?” 当初她有心把自己的孙女送进做皇后,结果在她暗示下,周氏却半点反应也没有,无奈之下,她只好让孙女与李家的公子订了婚,但是心里却有些不太畅快,现在见帝后成婚近三个月,皇后还居住在鸾和,于是对皇后就更加不了。 引路的蓝衣太监听到这话,头埋得更低,转头沉默的继续在前面带路,只是脸上殷切的笑意淡了不少。 司马玲偏头去看这位祖母,只见她衰老的容颜中,还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倨傲,银白的发丝中,奢华的金饰就像是被寒冰冻过,带着丝丝化不开的寒气。 进了乾坤,蓝衣太监直接把她们往紫宸殿的方向引,司马玲注意到一路上有很多肃立的龙卫,直到靠近紫宸殿大门方向时,那些龙卫才由大力太监替代。 这些太监的服装与其他太监略有不同,深蓝的太监服上不仅绣着飞鸟,间还佩了弯刀。若不是他们面白无须,又戴着太监专用的帽子,司马玲几乎要以为他们是中的带刀侍卫了。 “公公,”蓝衣太监走到门口,朝站在门口的何明行了一个大礼,“德宜大长公主到了。”说完,他小幅度的朝何明打了一下手势。 何明点了点头,然后拱手朝站在台阶下的德宜大长公主走去:“奴婢见过大长公主,陛下与皇后娘娘正在前厅等您,您请。” 德宜大长公主见这太监身着红衣,衣服上还绣有花纹,便知道这是在皇帝跟前的高等太监,她微微点了点头,踏上了台阶。 司马玲朝何明笑了笑,忙扶着德宜大长公主的手跟了上去。 何明恭恭敬敬的跟在他们身后,面无表情的进了大门。 等他们都进去后,站在外面的蓝衣太监才轻声骂道:“什么东西!” 皇上与皇后剧组在紫宸殿,太后没有意见,朝臣没意见,就连皇室其他人也没多半句话,反而是这位刚从桑干郡回来的大长公主多嘴。 也不瞧瞧现在这个天下是谁做主,这个后又是谁做主。 德宜大长公主还没进前厅,就听到里面有说话声传来,她停下脚步去看何明:“里面还有别人?” 何明仿佛没有看出德宜大长公主眼底的不,作揖道:“回大长公主,是平郡王府世子妃在陪皇后娘娘说话。” 听到是皇家人,德宜大长公主面才再度缓和下来,朝前厅走去。何明见状,加快脚步,在她前面进了前厅,然后走到顾如玖面前,拱手道:“皇后娘娘,德宜大长公主到了。” 闻言,顾如玖停下与平郡王府世子妃说笑,然后笑盈盈的看向门口。然后就见一个偏干瘦但却很有神的老妇人走了进来,她一手扶着凤头拐杖,一手扶着一名风姿卓越的美貌女子,一步步走得极稳。 那个美貌女子顾如玖一眼就认出来是谁了,她与司马玲几个月没有见过面,对方现在比在闺阁时多了几分韵味,少了几分少女的娇憨,看起来更加人了。 司马玲走进屋子,见屋内除了顾如玖与嫁到平郡王府的姑母外,还有一位身着华服相貌俊美的年轻男子,这个年轻男子与顾如玖并肩而坐,显得十分亲昵。她愣了愣,随即就反应了过来。 “臣妇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虽然顾如玖在闺阁时,不如自己有名声,但是架不住对方有福气,成为了尊贵的皇后娘娘。所以司马玲这个礼行得规规矩矩,没有半点不甘。 德宜大长公主把凤头拐杖递给身边的女,然后缓缓屈膝,似乎想向晋鞅与顾如玖行礼。 “姑祖母不必多礼,”晋鞅朝德宜大长公主抬了抬手,白贤很有眼的上前扶着德宜大长公主在椅子上坐下。 德宜坐下后,便笑着道:“听闻陛下与娘娘大婚,心中欣喜不已,只可惜当时正在路途中,不能亲自来道贺。错过陛下大婚,我遗憾万分。”说完,从身后的婢女手中接过一只盒子,“这对血玉手镯是我出嫁那年,父皇钦赐给我的。今我借花献佛,把此物献给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不要嫌弃。” “曾祖父赠予姑祖母的珍贵之物,我怎可拿?”顾如玖推辞道,“姑祖母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 “娘娘切莫推辞,俗话说鲜花赠佳人,这血玉手镯也要配美人才合适,”德宜大长公主站起身,捧着盒子走到顾如玖面前,“只要娘娘不嫌弃就好。” “那我只好谢谢姑祖母赠予如此珍品了,”顾如玖起身接过盒子,朝德宜大长公主屈膝行了一礼。 德宜大长公主稳稳站着,受了她这个礼。 坐在旁边的晋鞅面上笑意淡了几分,低下头抿了一口茶。 白贤上前扶着德宜大长公主在椅子上坐下,顾如玖没有打开盒子,转身把盒子递给贴身女宝绿,然后在晋鞅身边坐下。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