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府孟严彬一脸便秘的样子跟正在训诫他定要尊师重道、好好读书的宁国公道:“父亲,儿子有事情要先告退了。” 宁国公一脸不赞同的看着他,“你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子不教,父之过,怎么,翅膀硬了,为父说不得了?” 孟严彬依然一脸便秘的样子,闻言急的面红耳赤,顾不上还有下人在场,从牙里挤出几个字道:“儿子内急。”让一个温文尔雅的如玉公子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话真是难为他了。 宁国公受惊的胡子抖了三抖,很是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虎着脸道:“……去罢。” 孟严彬这次不是一般的便秘,而是一泻千里的拉肚子,拉的肚子空空,一点力气都没有,后来连往恭桶上坐都是有仆人抱着的。他脸惨白,又难受又难堪,丢人到这等地步也是没谁了,臊的他好几天没有出门。要不是宁国公吹胡子瞪眼的,他还会接着跟先生告假。这就是后话了。 姜恬来到尤府先去拜见了尤慧婉的祖母和母亲,尤老太太虽然有些糊涂偏心,但到底是大家闺秀,豪门宗妇,面对外人时很是慈祥和蔼。 见到姜恬,她拉着手就不放了,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怎么会有这么俊的女孩子’‘这孩子真是好’。 如此奔放豪迈的夸奖姜恬第一次遇见,老太太从她的头顶鸦发一直摸到粉白可的小指甲盖。姜恬颇有些不知所措,脸颊羞得通红,连连道‘不敢当不敢当’‘哪里哪里’。 天可怜见,人家老太太说的是真话,她是真的没见过如此貌美可人的姑娘。小姑娘一身海棠红的长裙,大大的杏眼扑闪扑闪的,清澈透明的仿佛被它看一眼自己也干净了似地。雪白皮肤白里透红,气很好。肢细软,行止轻盈,宛如海棠初绽,未见奢华却见纯净。眉清目秀,清丽胜仙,有一份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清新,尤其是眉间畔的气韵,雅致甜美,观之亲切,瓣自然上翘,又很是俏皮天真。 容貌绝美,气质还如此出众。老太太一辈子跟武夫家眷打道,对于恬静甜美的姑娘很是向往,所以才对尤慧静母女俩如此宠。现如今活生生的姜恬坐在身旁,老太太没有一丝丝的抵抗力,恨不得这是自己亲生的闺女!没错,就是闺女!孙女还隔了一层肚皮呢! 可惜的叹了口气,老太太心头疼痛,再早生几年就好了,配给大孙子多好的一对。现如今人家好好的管家小姐怎么可能给景焕做妾呦! 三十六回 姜恬两辈子加起来没有被人这么密集高调的夸过,虽然老太太说的大部分都是实话,只是少许的夸张了一点点,但她还是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如何答话,就一个劲的抿嘴笑,这样一来老太太更喜她了。 尤慧静的母亲,尤大人的妾氏雪莹雪姨娘的笑容微微僵硬。心里庆幸姜恬不是尤家人,也无可能进入尤家,而只是个偶尔上门的客人,不然只怕她们母女就更没地方站了。看女儿像是被排离在人群之外,只是怯生生的望着闹的人群,连笑容都是那么的柔弱无依,心里顿时像吃了黄连一样苦涩。虽有老太太怜,但她可怜的宝贝女儿已经被自己养定了。 都怨她,身份低微,没有依仗,除了老太太的些许恋,就什么都没有了。就连老爷都是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才常来坐坐,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老爷的心事更向着太太的。她不嫉妒,这么多年一直着,老太太从人牙子手里买了自己切让自己锦衣华食,老爷给了自己一个女儿,太太从未故意为难自己。 正因为这样,从小她就教导女儿谨慎谦卑,不要跟嫡出小姐争执,要温柔善良讨老太太的喜和太太的善待。不过卑躬屈膝战战兢兢算计来的东西总是不稳固,没有底气就只能落了下乘。好在女儿好歹是朝中三品大员的长女,即使是庶出,也能找个不错的人家,以后,总会越来越好的。 想到这里雪姨娘谦卑的接过下人端上来的茶水,一一的重新给各位主子续上新茶。虽然早已是半个主子,但是她依然保留着做婢女时的身份,端茶倒水,打帘更衣。麻雀登上了枝头,却未有一望过本分。可能有人觉得这样太过可怜,但这么多年她却在尤府过的颇为体面,也是唯一一位养育子女的妾氏。 好不容易姜恬才跟着尤慧婉从老太太的房里出来,尤慧婉见姜恬大松一口气的狈样子,故意酸溜溜的道:“我们家老太太从小也没待我这么好过,待我那庶出的姐姐都比待我和善,没成想你到是个有福气的。” 姜恬四周看了看没什么外人,不雅的白了她一眼,“这点子干醋你都吃,还能不能行了。”她组织了一下措辞,慢道:“话说,我这么一会儿就看出来了,难道你不知道你祖母为何老是教训你?” 尤慧婉顿时了气,“我也知道祖母不是不疼我,只是觉得我太跳,可是要我跟你和我姐姐一样我是真的做不到呀,让我那样还不如拿刀杀了我的痛快。” 她豪气的一捋袖子,哈哈大笑,“本姑娘原应是横刀立马的沙场巾帼,行侠仗义的江湖侠女,再不济也是个英姿飒的武将之女!” 两人来到了尤慧婉的院子,只见不大的一个小亭子里,栏杆外另放着张竹案,上面放着杯盘和酒具,那边有两三个丫头煽风炉煮茶,周围是一盆盆种在宜兴原矿紫砂陶瓷花盆里的菊花,品种齐全,摆放的也错落有致极为美。 姜恬见状喜得忙问,“竟然还有酒,虽然不让客人进屋有些失礼,但看在杜康君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她知道尤慧婉的子,加上子本就单纯不会一些弯弯绕绕的话,因此跟尤慧婉说话放的开。 尤慧婉伸手要去拧她的嘴,“说了是要请你来吃蟹赏菊,哪里又能够没有菊了呢。你这丫头倒好,又来排揎我。” 二人这么嘻嘻哈哈的闹了一会儿,尤慧静便到了。她不好意思的抿嘴道歉,“让二位妹妹久等了。” 姜恬客客气气的回道:“姐姐说的哪里话。” 尤慧婉看不上她唯唯诺诺的,跟她没有多亲厚,却也是相处和睦,闻言大咧咧的招呼她坐下,“姐姐快坐下吧,我们这就开始上螃蟹了。”又转头兴冲冲的吩咐身边丫头彩铃,“螃蟹不可多拿来,仍旧放在蒸笼里,拿六个来,吃了再拿。” 姜恬跃跃试,也不作假,喜滋滋的搭话道:“把酒烫的滚热的拿来,再拿些冰镇的,冰火两重天,这样喝着才过瘾。” 红枣正素手取过尤府下人刚送来的菊花叶儿桂花熏的绿豆面子来准备伺候她洗手,闻言皱了眉头,不赞同的道:“姑娘身子弱,那冷酒是不能吃的,一凉一热你又哪里受的了,而且王爷是不让您吃一点酒的。” 姜恬闻言垮了脸,一脸敌视的瞪着红枣,“不吃就不吃,不过热酒你别想拦我。” 红枣张口言,话还没出口就被尤慧婉打断,笑着吩咐自己的丫头,“彩铃,给我把这丫头拖下去,好不容易来一次,罗里吧嗦的忒烦人。”她也有分寸,见红枣焦急的额头都冒了汗,又安道,“我有数,不会让她喝冷酒的。” 红枣不敢同意,却耐不过彩铃的铁臂铜拳,生生的被拉了下去。 姜恬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没心没肺的拍手叫好。 尤慧婉跟姜恬打道也不是一天两天,时间久了也知道靖王爷是把她当成眼珠子来疼的。她虽自称女中豪杰,也不敢拔虎须。让她吃了两个螃蟹就再也不肯上了,菊花浸的黄酒也是见她差不多了就再也不肯给她喝。 姜恬张口结舌的望着她,悲痛绝的道:“你怎么变的如此小气?” 尤慧婉啐了她一口,道:“你可拉倒吧,让你吃这些已经很是担罪过了,我可不敢再勾你,不然王爷还不把我连皮带骨的一锅煮了。” 螃蟹还没什么,酒姜恬可是馋的很,在家窦成泽一丁点都不让她喝的。闻言不管不顾的就腻到尤慧婉的位子上痴,敌不过她的磨尤慧婉又让人上了一壶,嗔道:“最后一壶,再也没有了。” 姜恬足的倒了一杯酒细细品着滋味,见尤慧静总是陈默的多。知道可能是自己跟慧婉打闹她不进来,现如今姜恬已经把她看成窦成泽的内人了。他自己不上心,那么自己就要多多的为他创造机会,遂殷勤道:“前几天成泽哥哥给了我一只小白马,很是漂亮,还说过阵子就带我去马场骑着玩。到时候姐姐也来吧,见了你我十分的喜。” 语罢见尤慧静红着脸支支吾吾不肯应声,遂善解人意的道:“是姐姐没有合适的马吗,没有关系的,倒时候我的马给你骑,我骑别的,你不知道,白云可温顺了。” 尤慧婉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你个小没良心的,见了我姐姐就把我抛到脑后了,可惜了了,我姐姐去不了,既然盛情难却我就代替我姐姐勉为其难的去一趟罢。” 姜恬闻言不解的眨了眨眼睛,傻呆呆的问,“为甚么呀,马场不远的,就在京郊,而且马场是成泽哥哥的私产,没有外人的。” 尤慧静的脸已经比刚刚吃的红蒸螃蟹还要红,羞得已经抬不起头来。尤慧婉嘻嘻一笑,道“我姐姐定亲了,是品尚书院山长的嫡长子,订了亲的姑娘哪有往外跑的。” 姜恬十分错愕,震惊的道:“这怎么就……就定亲了?!”那成泽哥哥怎么办?! 尤慧婉奇怪的看着她,“年纪到了自然要定亲的呀。” 姜恬本就不胜酒力,一上马车就觉得眼睛都睁不开了,索踢掉鞋子窝在铺了杏子红金心闪缎锦衾上睡下。 窦成泽一整天都心不在焉,虽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就怕自己不看着妞妞她又吃东西。正挠心挠肺之际小四子嗖嗖的跑过来,气吁吁道:“王爷,姑娘回来了。” 马车从大门径直进来,一直到了二门的垂花门才停下,红枣有些无奈的喊着姜恬,又心疼她醉酒声音很是小,这样如何喊得醒。 窦成泽很快来到,见状皱了皱眉,打开车门还没进去就闻到了一股酒气。顿时双眼利剑似地向红枣,红枣吓得两股战战,低头缩脑的噗通跪下。 见姜恬的脸颊嫣红,闭着眼睛睡得呼呼的跟小猪似地,瓣还向上弯着不时的吧唧一下,又觉得好笑。顿时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心头软的不行。臭丫头,又调皮又任,都是本王惯得! 窦成泽小心翼翼的把海棠拓枝盘扣绣花鞋给她穿好,又用马车里备好的披风严严实实的裹住才把她抱下马车。 姜恬正做梦跟尤慧婉一起在青山绿水中畅快的骑马,一只手握着缰绳,一只手执着酒壶,多么的痛快呀。突然之间身下的马儿不走了,还有什么在紧紧的箍着她的身子。她不乐意的挣了挣,却是被搂的更紧了。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