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记得捉她最严重的一次,只是她的反应让他觉得严重罢了,那事儿他觉得也没什么。 他不过是捡了后院几只被狗咬死的小雀儿,半夜溜进她房间扔在她上——他经常这么偷摸地进去。 清晨他还特意起了个大早,如愿以偿地听到她的尖叫后,佯装作一副被吵醒的样子在门外大声斥责她。 听见了他们的闹声,大哥也出来了,看见他一脸得逞的样子,心中明白他肯定是又干坏事儿了,轻敲了敲门,温和着声音问邬白玉怎么了。 大哥就是这样,再不喜的东西也不会表现出来不喜样子,永远一副温润谦逊的模样。 很没劲。 邬白玉居然颤抖着声音含着哭腔喊他的大哥为大哥,直接叫他扭了门进去。 他不知道何时邬白玉敢喊这么喊大哥的,谁是她大哥? 他以为大哥也会嫌弃她的冒犯,却没想到大哥居然对着他眼含责怪。 “……不管你做了什么,解决了之后跟她道歉。” 他记得李陵当时声音微寒,相对于平时他的语气已经是十分不好了,他没想到有一天李陵会对他这样说话。 而且竟然是为了那个邬白玉。 还没待他想出反驳的话,看着李陵犹豫了一瞬,扭了门进去。 屋内的女生扯着被子一角身着单薄的睡裙,光着脚站在地上,的肩膀都在颤抖,小脸被吓得苍白,颤抖地指着上的几团不明物体——带的死物。 李陵看清之后,侧过脸扫了他一眼,取了塑料兜来隔着清理那些脏物,下去扔掉的时候吩咐了佣人给她一会儿换一套新的单被罩。 不待他回来,李善早就负气地回了自己房间,他才不要给她道歉。 接着不一会儿,就有人敲响他的房门,只是象征地叩了两声,直接推门进来了,然后门又关上。 李陵也深知自己这个弟弟的脾,长得像个小姑娘,其实比谁都拧。 难道……是因为他头发上有两个旋儿? “……别的我不说你了,只是你以后别再随便进她房间了。”李陵淡淡地说,“……你和她都已经不是小孩了。” 他听懂李陵的弦外之音,狡辩地话就在嘴边可就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倒是真的,邬白玉都已经十五岁了,讨厌归讨厌,其实早就是该避嫌的年纪了。 包括大哥,如果不是她叫成那个鬼样子,怕她一个人在里面出什么事,他才不会进半大姑娘的房间。 从那次开始,他再也不捉她了,那都是十二岁小孩子才干的幼稚玩意儿,他已经十叁岁了。 大哥好像还叮嘱她以后要锁门,他其实很想知道她后来到底锁没锁,但他再也没拧过她的门了。 他觉得可能是锁了的吧…… 原来不想喊她为姐姐,有一万个理由都情有可原。 现在不想喊她姐姐,只有一个原因,却永远不能启齿。 卧室门开的轻响把十七岁的李善得回过神来,他笑自己怎么又想起来原来那些幼稚的回忆,缓过神来抬眼,看向走过来的邬白玉,看她一切都正常,有些放心,又更有了些别的担心—— 是不是都在看不见的地方…… “我……我去冲个薄的喝,你先吃着。”他指指茶几上的打包盒。 最终还是选择了懦弱地逃避,他不敢对上她的目光。 打一个蛋搅碎,暖壶里滚烫的开水倒进去把蛋瞬间冲成蛋花,散开之后加一小撮盐,快速就完成了一个简易的汤,喝着却最是顺口儿。 邬白玉进厨房来取了碗筷,二人就双双坐在沙发上,弯着身子吃饭。 邬白玉是他见过最不挑食的人,她吃鱼香丝里吃里面的胡萝卜,素什锦吃里面的芹菜,西红柿蛋吃里面的西红柿,非要说可能就是不吃肥和内脏,她现在在吃青椒丁里面的青椒。 筷子一下下夹走菜里翠绿的青椒,饭馆里的菜最舍得放油,青椒炒出来其实也是脆鲜甜的,偶尔才吃两口裹了浆的滑丁,又转战向那盘糖醋汁黏稠发亮的醋熘白菜。 李善怎么说也还是正在长身体的小子,两年时间原来那一身少爷脾早就磨没了,现在吃相也是啼哩吐噜的豪放派,邬白玉见状把自己吃不掉的米饭拨了一半没沾过菜汤的给他,动作很是顺手娴。 “你多吃,我这就快了。”她饭量本就不大,最近更是因为一些心情问题变得更加食不振。 吃完饭,李善习惯地收了二人的碗去洗,今天没有菜盘子,洗碗轻松得很。他一边洗一边状似无意地提,“……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回来这么晚吗,我去看大哥了。” “他动了,医生说很快就能醒过来。” 邬白玉本来在收拾桌子上的餐盒,听见他这话惊喜极了,直接抬头冲着厨房的方向惊呼,“真的,我上次就觉得他手指好像碰我了!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 大哥回来才是真正的顶梁柱。 只有大哥,才能护着你。 原来是,现在……也会是吧。 ———————— 粉红留言:回忆中的大哥一闪而过:-d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