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霄的脸上半是倦,半是担忧。 “你这是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啊。如今你虽然找到了东中眼线,可你非说我怀孕了,到时候生不出孩子,你怎么办?” 林舒曼眉一挑,意味深长地道:“所以说,就需要辛苦辛苦你了……” 靳霄赶紧又缩回了榻的角落,咬着被角,水汪汪的杏眼扑腾着:“你想干什么?你真要让我给你生孩子?” 林舒曼抿嘴笑,不正面回答:“你不是说过么,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支持我的。” 靳霄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下去,看自己以后还胡说不了。 屋子里沉寂了许久,终于,靳霄生无可恋地摔回了榻之上,平铺成了一个“大”字形,无语问苍天,长长地嘶喊了一声。 然后委屈巴巴地软糯道:“等月事过去了之后吧。那你……可得轻点。” 作者有话要说: 林舒曼:当初你怎么不知道轻点呢? 靳霄:我错了,我活该。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的小天使哦~谢灌溉[营养]的小天使: 赤城akagi、我要狠狠踢你的股 10瓶;muhu19 2瓶;骤雨初歇 1瓶;非常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二章?布局 林舒曼用手指戳了戳靳霄的酒窝,也不正面回答他,而是问了一个问题:“靳霄,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换回来?” 靳霄咬着下,想了许久,道:“嗯,想。” 说到这,靳霄突然像一只被抢了骨头的小狗一般窜了起来,趴在上,脸怨怼地望着林舒曼:“我告诉你,如果真的换回来,本一定让你给我生一群孩子!” 林舒曼眉一挑,“那如果换不回来呢?” 靳霄一把拽过芙蓉锦团的蚕丝被,扣住了脑袋,生无可恋地仰天长叹一声:“那我只能向命运屈服了!” 林舒曼扯开被子,靳霄出眼的辛酸。 她俯下身子,凑到靳霄跟前,咬耳朵道:“算了吧,你想被命运睡,命运还不见得想睡你呢,还是乖乖听我的话吧。” 说罢,林舒曼低声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靳霄,而后靳霄也因为身子不适,渐渐睡去。 不出林舒曼所料,没过多久,三皇子为了掩饰自己在东之中的眼线,也是为了诋毁“太子”的形象,在整个京城大肆散播起“太子掳走林家嫡女,至其怀孕”的消息来。 一时间,“靳霄”便站在了风口浪尖之上,竟成了万夫所指的对象。 皇后中听闻了消息之后,自然是坐不住了的,赶忙差内侍来一探究竟。 林舒曼对赵德全很是客气,却并不许他前去探望靳霄,而是委婉地道:“赵公公,实不相瞒,曼儿有身孕这事,不能瞒着母后,也自然不能瞒着你。可曼儿如今这身子,着实不适合总走动,你见谅。” 赵德全什么时候见过“太子”殿下如此掏心掏肺地好言相告?于是赶忙回应道:“太子殿下哪里话,老奴也是受娘娘之命来探望的,若不方便,老奴也就不打搅了。” 林舒曼叫住就要告退的赵德全:“公公不急着走,本还有些事情,要你转告给母后。” “如今曼儿有身孕这事,传得沸沸扬扬,确实有损皇家颜面。再者说,母后此刻也肯定是心急火燎地想要看看曼儿,却又不好出。” 林舒曼凑上前,低声道:“如今入秋,菊花盛开,本在东办一场赏菊会,由母亲邀请各娘娘和京中贵女们一道前来,如此既可以让母后有了由头出,又可以当着众人的面,给曼儿澄清一番。” 就这样,整个东都忙活起来了,送请柬的,剪花形的,备酒宴的……东上上下下热火朝天,准备着这场时间紧促,却不能有分毫瑕疵的宴会。 是夜,检查好了宴会各个准备程的林舒曼屏退了一众奴仆,掌着一盏孤灯,轻手轻脚地走进了靳霄的房间,靠到前。 靳霄的呼很轻,睡得好似很沉,丝毫没有收到林舒曼的影响。林舒曼凑上前,轻轻将手放在靳霄的额前,试探温度。 应该是不烧了,林舒曼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悬着的心,也就沉稳了下来。 就在林舒曼打算离开的时候,上人一双大眼睛猛然间睁开了。饶是一双杏眼清媚灵动,可就这么猛地睁眼,依然让林舒曼吓得一灵。 她下意识地往后一条,抚着口道:“你干什么,吓死我了!” 此刻的靳霄眼里皆是坏笑,一侧的小酒窝加深了许多:“你不做亏心事,怕什么?禽兽,你肯定是趁我睡着了,对我图谋不轨。” 林舒曼白了他一眼,“你也不看看咱们俩如今这身量差距,我要真想对你图谋不轨,还用等你睡着了?” 靳霄起身,靠在头,虽然有了些气神,但脸依然惨白,“都准备好了?” “嗯,万事俱备,就看你明的演技了。” 靳霄继续道:“我让你准备的食材你都准备好了吗?” “其实你不必亲自下厨去做什么菊花宴的,”林舒曼坐在沿上,“你身体还没好,不必非要如此劳的。我们主要的目的也不是在宴会上。” 靳霄却不以为然:“虽说我们这次另有目的,可是这也是个机会,向里的嫔妃和京中权贵们展现林家大小姐风采的时候。毕竟如果有一你我换回来,这也是给你争面子的事情。” 林舒曼听罢心窝一软,竟泛起一丝酸涩来。事到如今,靳霄依然处处为她着想,这让林舒曼总觉得前世今生,她都有些还不起了。 “其实,你不必对我这么好的。” 靳霄见林舒曼眼眸低垂,脸上布了忧郁之,便笑道:“你也别太自作多情,我也是为我自己考虑。万一换不回来呢?我得巩固住太子妃的地位呀!” 说到这,又恢复了一脸坏笑:“毕竟你现在用的这张脸啊,实在太好看了,京中多少闺梦,都是这张脸啊。” 林舒曼见他又开始不着四六,也便不打扰他休息了。 翌清晨,林舒曼早早便起了,梳洗打扮好,便开始等待客人逐渐上门。 林家是最早到的,毕竟昨天一晚,林家所有人都是彻夜难寐。 秦氏听闻林舒曼有孕,想着林家与东的联姻算是彻底稳固了,倒是十分喜。可林擎英却觉得女儿这般在东没名没分地住着,又怀了孕,着实有损女儿家的颜面。 至于林静娴,早就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以前母亲让姐姐与东联姻,她听闻太子鸷冷酷,杀人嗜血,心中还有几丝庆幸。可如今见太子对姐姐如此用心,万般宠,如今又有了身孕,心中便开始不甘起来。 毕竟太子是一国储君,若他太子登基,林舒曼便自然而然地成为了皇后。那她林静娴岂不是一辈子都要被制了? 林静娴不甘心,于是早早便催着母亲来了东,撇下母亲与来得早的贵妇们在外寒暄,一个人直愣愣地冲向了靳霄所在的寝殿,找姐姐一问究竟了。 这一切都在林舒曼的算计之中,她坐在屏风之后,听着林静娴与靳霄的对话。 “姐姐,外面都传闻你怀了身孕,可是真的?” 靳霄低着头,一脸娇羞状道:“是真的,只是这事还是不要传扬出去得好。” 说到这,他故意低了低声音,故玄虚地道:“这孩子,不是太子的。” 林静娴犹如被晴天霹雳击中一般,周身的汗都竖了起来,惊叫着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靳霄赶忙按住她的嘴:“别叫,让人听见了,咱们整个林家都得没命!” “那这孩子是谁的?”林静娴虽然十分不喜自己的姐姐,可还是颇有些敬佩的。毕竟这世上,敢给太子殿下戴绿帽子的,还真不多。 “是东的一个小侍卫的。妹妹,你我从小情就最好,所以我才不瞒你,你也会帮姐姐的,对么?” 还没等林静娴反应过来,靳霄便攥着她的手继续道:“妹妹,今晚,我和那小侍卫在后花园的池塘旁相见,你要帮姐姐把风啊。” 同样的话,林舒曼也让清瑶透给了三皇子安在东的眼线。 林静娴陷入了沉思,林舒曼在屏风之后,只窥得一影,也知道她定然心中已经起了念。 靳霄见时机成,便继续开口道:“妹妹,待姐姐生下了这小皇子,咱们林家的地位也就稳固了。我已经央求太子殿下,为你寻一门好亲事了。你看……七皇子靳邈如何?” 前世的靳邈与林静娴,是在林舒曼嫁入中那相识的。林静娴也是个颇有些手段的,很快便俘获了“皇帝”靳邈的心,让林舒曼至死,都幽居妃殿,未得龙宠。 可此时此刻的靳邈,可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是皇帝最不起眼的一位皇子,需要依附于三皇子的一个小喽啰罢了。 林舒曼一听这话,登时便暴跳而起,她指着林舒曼道:“姐姐,天下富贵,还能让你一人独享了么?你我都是林家嫡女,凭什么你能嫁到东,却要让我嫁给那个最没用的七皇子!你是故意不让我过得好,是吧?” 靳霄见林静娴暴跳如雷,他却丝毫没有任何愠怒之意,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妹妹可不能如此不识好人心,七皇子虽然没什么母家依仗,却好歹也是皇子。你若是嫁给他,好歹还能算是个正,你还有什么不足的?” 说到这,她话锋一转,“还是说你……还对太子有非分之想?” 林静娴猛然被揭穿,有些恼羞成怒,于是针锋相对道:“你我都是嫡女,你能嫁到东,我也能,这算不得什么非分之想。倒是你,在东与侍卫私通,还有了野种,你还有什么脸面占着太子妃之位?” 靳霄走到镜前开始画眉,丝毫没有因为林静娴的烈言语而影响到自己的情绪。 “妹妹,这孩子我不说,谁知道他不是太子的?你说出来,会有人信么?而且……你可想好了,就算有人信,被查实了,这是多大的罪。整个林家都得给我陪葬。你,玩得起么?” 说到这,靳霄语气更加重了一番:“再者说了,太子殿下如今心眼,都只有我一个人,你呀,要是想要入住东,除非,我……死……了!” 林静娴被今宵这番话气得脸青白,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这正是他们的计划,怒林静娴。然而林舒曼知道,她这个妹妹还是有些过人之处的,比如适当的时候有着过人的忍耐力,以及……异常狠毒。 林舒曼静静观察着她的变化,果然,过了一会,林静娴那张已经扭曲了的脸上硬生生地挤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意。这笑意里掺杂着五味杂陈,更夹杂着比一股杀意一般的寒冷。 这张皮笑不笑的脸最终还是柔声细语地道:“姐姐您别多想,我方才也是太过震惊,口不择言了。说到底,我们同为林家女儿,当然是要相互扶持的。姐姐,今晚后花园池塘,妹妹肯定会帮您站好岗的。” 林舒曼坐在屏风之后,凤眸微挑,嘴角勾起一抹戏谑而轻蔑的笑意。 鱼儿,上钩了。 第二十三章?晚宴 是夜,星月隐伏,东之中溢彩光,一如白昼。 一众整齐划一娥簇拥着雍容大气的皇后娘娘翩然而至,身后跟着的还有各主一的嫔妃娘娘们。 纵是莺莺燕燕,红巾翠袖,也难以掩抑住皇后娘娘清雅又雍容的气质。 “太子殿下”带着一众前来赴宴的京中权贵候在门口,给从銮驾之上下来的皇后娘娘行礼。 皇后娘娘一双玲珑眼眸扫视了一周,玉手微抬:“今儿也不算什么正式的宴席,诸位不必拘礼。且都起来吧。” 众人谢了恩,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传来,皇后娘娘啊趁此机会把“太子”唤到了跟前,问道:“林姑娘呢?身子不适,不能起?” “太子”赶忙回应道:“不是,她听说母后要来赏菊,特地学了几道菜,正在指挥庖厨佣人们准备菊花宴呢。母后莫怪。” 皇后听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莫怪,莫怪。想来如今在你心里啊,你和这林姑娘早就是一家人了,反倒是为娘成了外人了。” 说到这,近处的嫔妃贵女们都是莞尔一笑,“太子”素来冷着脸惯了,也没做太多的回应,大家也都不放在心上了。 唯有“太子”皮囊下的林舒曼心中还是颇有些温暖的,她突然想起靳霄的那句“往后,我的母后就是你的娘”。 虽然这一切都是两个孩子的一厢情愿,但林舒曼还是愿意自我麻痹一番的。毕竟从小失去怙荫的林舒曼,对母亲,异常渴望。 凉风习习,夜宴就设在亭台之内。皇后,嫔妃,以及众皇子们设座在地势较高的亭阁之内,其他人的座位则设在两侧的回廊之中,分列排开。 人工湖心处的水汀之上,梨园弟子早已开始了咿咿呀呀的演唱。锦瑟瑶琴,丝竹悦耳,配上岸边娇丽万端的菊花丛,在笼纱灯与明火仗的光晕下,一片繁华盛景,让众人赞叹不已。 桌上早已备好了瓜果与琼浆,却不见有菜肴摆设,皇后娘娘红略展,吩咐道:“开宴吧。”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