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是我的宝贝弟弟。”刘修斯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像是轻快的钢琴。 刘易斯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有些慌地让思维在脑里转了一会儿,好久才找回重点:“那公司的事呢?你不管了?” 刘修斯笑着说:“我们公司人才济济的,还没死绝。我不管,有的是人去管。” “话也不能这么说……”刘易斯微微摇了摇头,表现出不太认可的样子,“谁知道他们会做什么?在我们缺席的情况下,他们也可以召开股东大会的!虽然我们的股权加起来不少,但我们缺席的情况下,他们也可以通过动议,将你踢出董事局。”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刘修斯像是很高兴刘易斯提出了这件事,因为这证明刘易斯在认真地为刘修斯打算,“所以,我需要你尽早回国。” “我回国?”刘易斯怔住了。 “对,你现在是大股东,当然需要回去。”刘修斯说,“公司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董事局的人员一定会发生变动的。这样的话,我希望你能够进入董事局。” 刘易斯一怔。 一时,在刘易斯当年从学校毕业不久,老刘就提出过让刘易斯加入“傲鹰”了,并承诺刘易斯轮岗之后就能上任高管,并加入董事局。然而,刘易斯执意自行创业,离家族产业。 他不想加入“傲鹰”,不但是因为他对地产生意没有兴趣,想做艺术,还因为他不想和那群叔伯在一潭死水里斗法。 “你知道我对这个不兴趣……”刘易斯有些为难地说。 “我知道,你不但不兴趣,还很不喜。”刘修斯神温和,“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刘易斯听不得这样温柔的话语,便忙说:“话也不是那么说的……” 刘修斯便笑了,说:“那就当是为了我。” 这说得,刘易斯心里好像有糖一样。 刘易斯笑笑,说:“当然是为了你。” 这话说得,糖也跑到了刘修斯的口了,一样的甜。 刘易斯却又道:“但是,我可和之前说的一样,我是不管事的,我也不劳神伤神。” “当然,”刘修斯含笑说,“怎么能叫我的‘宝贝弟弟’劳神、伤神?” 刘易斯耳朵也变得飞红,低头却道:“说实话,我其实不是你的弟弟……” “你的意思,是你称不上是我的‘宝贝弟弟’,”刘修斯侧着脸,“只能是我的‘宝贝’而已?” 刘易斯心里狂跳,表面上却皱起眉:“这样的话,尽管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说起来也太麻了吧?更何况……” “奇立德和他的弟弟也没有血缘关系啊。”刘修斯截口说道,“你可以听听奇立德是怎么和他那毫无血缘干系的弟弟说话的,你就知道我和你讲话一点都不麻。” 刘易斯倒想象不出来,印象中的奇立德是一个魁梧强壮、脸颊红润的中年男人,看着虽然不老气,但总带着一种犷的气质。谈笑朗而果决,实在想不出他能怎么麻。 此刻,奇立德还真的在自己的屋子里和弟弟打电话:“宝贝儿,是的,我明天就要过来啦……啊,对不起,我吵着你睡觉了么?……我真是该死……我的心已经往你那儿飞了……不需要我的心吗?……那也没关系,先把我的心在你那儿放着,你什么时候需要了再用呗……” 第51章 刘易斯不由得好奇地说:“上次听他说,他和他的弟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他弟弟也不跟奥迪斯特家的亲戚们来往……?” 刘易斯原本想问的是“这是什么回事”或者是“这其中有什么秘辛吗”。 但这样的问话显得失礼,所以刘易斯没有问出口。 但刘修斯也懂了,便直接告诉他答案:“是这样的,奥迪斯特家族前任家主的原配夫人生下了奇立德,不久之后,她便病故。家主并没有很快续弦,但却不代表他没有和其他女人往。他只是不想那么早再婚罢了。其中有一个女人怀孕了,他便将这个女人娶了。事实上,这个女人并没有怀上老家主的孩子,这只是她为了嫁入豪门而使的诡计而已……” 刘易斯恍然大悟:“这个狡猾的女人所生的孩子……就是奇立德的‘宝贝弟弟’了?” “是的,这个奥迪斯特家族的二少爷叫做‘索德尔’。奇立德和索德尔两个自幼一起长大,情深厚。索德尔本来也是个谦虚和蔼的男士,要不是出了之后的变故,情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孤僻。” 刘易斯更好奇了:“是发生了什么事?” “索德尔十五岁那年得了一种罕见病,医生认为这和遗传有关系,大家都生疑了,就检验了dna,结果发现索德尔不是奥迪斯特的后人。”刘修斯淡淡地说,“老家主非常震怒,迫夫人说出了事实。得知真相之后,老家主怒不可遏,将这对母子逐出了奥迪斯特家族,任由女人如何哀求,他都对索德尔的病不闻不问。所有亲戚也都不肯施以援手——即使他们知道不帮忙的话,索德尔很可能会病死。” 刘易斯一时情复杂,只说:“万幸的是,索德尔到底活下来了?” “是的,他活下来了。”刘修斯笑着回答,“是奇立德偷偷帮助了他。但尽管如此,身体的病疗愈之后,心理的创伤却无法修复,索德尔变得很孤僻,也不愿意和亲戚往来。奇立德想接他去居住条件比较好的地方休养,他也不愿意,说自己配不上好生活,便独居在偏僻的农庄之中,以贩卖画作维生。” “这真是太遗憾了。”刘易斯叹了口气,“那么索德尔的母亲呢?” “已经去世了。”刘修斯回答,“她是一个虚荣心很强的女人,被逐出奥迪斯特家族之后,仍想维持风光的生活,结果债台高筑,被催债的得自杀了。” 刘易斯深一口气,只觉悲怆,又说:“那奇立德没有帮助她?” “没有。”刘修斯说,语气非常冷漠,仿佛他也觉得这个女人不值得帮助一般。 刘易斯悠悠叹了一口气,这个悲伤的故事让他今晚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了。 他相信,索德尔现在的境况一定很难堪,面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兄长的援助既是受之有愧、又是却之不恭。 而母亲的死亡,估计也在索德尔心中落下一道影吧!那个时候,索德尔才十五六岁啊。 推己及人,刘易斯想起自己丧母时,也是那样的年纪。况且,他当时还是处在优渥的生活之中,心灵尚且那么受损,他更难想象索德尔在身世被揭、被家族遗弃、还染上重病之后该怎么接受这个打击! 刘修斯与刘易斯二人看着彼此,相对无言。 沉默变得深重,而刘易斯总是愿意率先打破沉默的那个人。因此,他故作轻松地笑笑,说:“那你记得帮我向索德尔先生问好。希望他一切都好。” 刘修斯笑了:“你对陌生人都这么好,要致以诚挚的祝福。却为了我,去坑害自家亲戚,真是难为你了。” 这话说得刘易斯脸尴尬:“那你还揶揄我啊?” “是的。这是我做的不地道。”刘修斯承认错误,“但我还是忍不住这么做了。” 这话让刘易斯无言以对。 刘易斯抬眼看向墙上的时钟,说道:“天也晚了,你明天还要出门……” 他原本想说“你该尽早回去”,刘修斯却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前,截口说道:“是的,那我还是在这儿睡一宿吧。那么晚回去也危险。” 刘易斯有些意外刘修斯会这么说,但既然刘修斯都这么说了,刘易斯也不好拒绝。 刘易斯便道:“那……这儿可没有空的房间……” “我和你挤一挤就好了。”刘修斯语气自然,“就像前两天那样。” 刘易斯不敢相信,自己连续三晚和刘修斯睡在一张上了。 可事实就是如此。 刘修斯自顾自地跑去洗澡,刘易斯便趁着刘修斯去浴室的空档,将小熊玩偶藏起来了。 看着一脸无辜的小熊玩偶被到了行李箱暗的角落时,刘易斯还脸带抱歉地摸了摸小熊的脑袋:“委屈你了……” 小熊玩偶的脑袋被摁住的时候,像是理解的点头一样。 刘修斯穿着刘易斯的睡袍走到了卧室里,自然而然地躺下。刘易斯坐在边,问道:“你明天约了奇立德什么时候出门?要再跑回山上一趟吗?” “就山下等就可以了。”刘修斯拍了拍,“别想那么多了,早点睡吧。” “我怕你麻烦。”刘易斯说,“想着给你预约个m call,还要约好一辆下山的车什么的……” “我也怕你麻烦。”刘修斯径自拥住了刘易斯,将他往上一带,“睡吧。” 刘易斯半边身体几乎都被刘修斯住了,却觉得呼都变得急促起来,仿佛住他的不是刘修斯,是一尊巨石。他甚至呼都不顺畅。 幸而,刘修斯很快就一个翻身,转回了的另一边,与刘易斯隔开了至少10cm的距离。刘易斯才到新鲜的空气重新回到了他的体内,让他能够再次平顺地呼。 天,很快就亮了。 刘修斯准时地起,甚至不需要闹铃。 他进浴室洗漱,换上衣服,推门出来,见刘易斯呼均匀,睡得沉,如同婴儿一般。 他喜刘易斯这样沉睡,安稳。他喜刘易斯安稳得像个充安全的小孩。 这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能让刘修斯喜、喜的事情。 刘修斯不做出会惊醒刘易斯的动静,梳洗穿衣的动作便都在洗手间完成,出来的时候,只是慢慢穿鞋。待他坐在边穿好了黑皮鞋后,便扭过头去,看到刘易斯仍睡得很好。 他放心了,用手指关节轻轻地刮了刮刘易斯混血十足的高的鼻梁。 刘易斯仿佛被扰了一样,皱起了鼻子和眉,看起来不太舒适。 刘修斯便收了手,拨了拨刘易斯散在额头的碎发。 然后,刘修斯便轻手轻脚地打开了窗户,从窗边跳了出去,再将窗户从外面关上。 到了一个小时之后,刘易斯才懵懵懂懂地从上醒来。 他环视四周,发现已是人去楼空,心内不腾起一阵难以解释的落寞。 刘易斯的目光落在头柜上,看到了一张纸——这显然是刘修斯离开之前留下的。他拿起纸张扫了一眼后脸微变,便跑了出去。趋步离开卧房之后,刘易斯见杨橄榄正在客厅看电视,便问道:“你见过我哥吗?” 杨橄榄一怔,没理解刘易斯的意思,说:“见、见过吧……” 刘易斯有些懊恼地拨了拨头发:“什么时候?” “两个月前……?”杨橄榄思索了一会儿,“也可能是一个月前吧……在一个什么英聚会上吧……” 刘易斯呆了呆,才明白过来:“你今天没见到他啊?” “啊?”杨橄榄不解,“这一大早的,我都刚起,还没出门呢,怎么见到他?” 刘易斯闭上了嘴,发现自己真的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杨橄榄见刘易斯一脸言又止的,便以为出了什么状况,关心地问:“怎么了?‘傲鹰’那边找你麻烦了?” 刘易斯想起挤未读邮件的电子邮箱和社账号,便一头两个大,说:“现在,全家族的人都在搜刮我呢。” “哈哈!”杨橄榄笑道,“那你在这儿最合适了!没有比这儿更适合躲风头的地方了!” 刘易斯想起了兄长昨晚的嘱托,摇摇头,说:“我要赶紧回去。不能再躲着了。” “哦?”杨橄榄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刘易斯忽然改变主意,但也是乐见这样的改变的,“好的啊!抬起膛,做个负责任的男人!” 刘易斯笑了,说:“谢谢你啊,总是这么支持我。” “还行吧。”杨橄榄不以为意地说,“基本礼貌。” “那你的打算呢?”刘易斯问,“你打算还在这儿呆着,还是回国去?” “我在这儿谈的生意还没谈完,”杨橄榄回答,“我可能不能陪你回去了,这没问题吧?” 刘易斯忍俊不:“当然没问题,我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还要在成年人的监护之下才能坐飞机?” 杨橄榄也哈哈笑了。 就这样,刘易斯和杨橄榄分路而行了,一个留在阿伊尼亚继续谈他还没谈妥的生意,另一个就乘坐最近的一班飞机回到祖国的怀抱。FENGYE-z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