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看看,那个是不是刚刚那个小娘子?” “好像是,她怎么跑那么快?不会是少爷没得手,让她给逃了吧?” “那还等什么,快追!” 一行人酸梅汤也不喝了,忙朝阿秀追去。 阿秀朝后看一眼,顿时跑得更快了。 强抢 好在阿秀跑得迅速,很快将身后的几人甩掉。她坐着驴车回去,一直到家门口,紧紧提起的心才放下。 她猜测这事只是那个叶公子一时兴起,自己离得这么远,他不可能会找到自己,她将这事抛之脑后,只想尽快做出吴曦说的枕屏。 考虑到快要入秋,枕屏主要起挡风作用,于是她用了锦缎,绣了银杏图。 为了绣好这幅图,她一直待在家里忙碌,半个多月过去了,枕屏终于快要做好了。她松了一口气,等她拿着篮子去地里收庄稼时,叶天舟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阿秀,你让我好找。”叶天舟笑着道。 阿秀吃了一惊,面上惊慌一闪而过:“叶公子你怎么会在这?” “我当然是来找你的,那你为何突然不告而别,我一直等不到你,十分担心呐。”他佯作关切,一脸真诚。 如果不是阿秀早知道真相,恐怕还真被他骗了。她左右瞅瞅,发现地里没有人,心中紧张,却也知道此时不是与他翻脸的时候。 她不好意思地说:“叶公子,我当时有急事,来不及跟你打招呼,所以才先行离开。” “哦,是什么急事?现在事情解决了吗?要不要我帮忙?” 他上前两步,阿秀忙将篮子横在二人中间摇头道:“已经没事了,谢谢叶公子关心。” “那就好,这次来,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叶天舟看那碍事的篮子十分不顺眼,语气有些微不耐烦。 他一拍手,身后自有人送上来一个美的木盒,他递给阿秀道:“打开来看看。” 阿秀看那盒子如此致便猜到里面的东西也价值不菲,她摇头:“叶公子,无功不受禄,我不能要。” 叶天舟直接将盒子到阿秀的手中说:“这是我给你的,我说能要就能要,你打开来看一看。” 阿秀还是不接,叶天舟皱眉:“难道你是嫌弃我吗?” 瞧着他面有愠怒,身后的下人也直盯着她,阿秀只好接过打开了盒子:里面躺着一枚金簪子,在光下熠熠生辉,十分华美。 “怎么样喜吗?这翠山阁的首饰勉强入眼,以后我再送你更好的。” 翠山阁?那可是镇上最好的首饰铺子了,县令夫人的首饰都是在那里打的。 趁阿秀愣神的功夫,叶天舟已经拿起簪子往阿秀头上戴。阿秀反应过来,连连推拒。 “叶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金簪太贵重,我绝对不能收的。” 见她一个劲儿地拒绝,叶天舟也火了,“我救过你,又费功夫找到你,现在还送你金簪,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我是为什么?是拒还吗?” 拒还?这个叶公子在说什么? “叶公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阿秀凝眉道 “得了吧,”石尤轻蔑道,“林秀,你的心思我们少爷都知道了,就不要再掩饰了。你只是一个乡野丫头,能得到我们少爷的喜,还不知足吗?还摆什么架子,你知道我们少爷是什么人吗?说出来吓死你,我们少爷可是晋王爷的儿子,如果你跟我们家少爷绝对是吃香的喝辣的。” 晋,晋王爷的儿子?那不就是皇亲国戚?阿秀手中篮子一下子掉到地上,恰好砸到石尤的脚。 他“嗷”一声捂住脚,指着阿秀喊:“你敢砸我?” “石尤,别这么大声,当心吓到她。”叶天舟出声,石尤换了副面孔,谄笑着答应了。 “吓到你了吗?你别害怕,我的确是有点儿喜你。他说的也没错,你在这里做这些活,实在是委屈你了,跟回我府里,我保证你穿金戴银的。” 穿金戴银?她才不稀罕。 对上叶天舟自信的眼神,阿秀指着自己的妇人髻道:“叶公子你看一下,我梳的是妇人髻,我早已嫁给我相公,不是闺阁女子了。” 叶天舟抬眼看了一下,眉头一皱,复又平复下来,应道:“不要紧,据我所知,你那相公早就死了你,你只有一个弟弟,想走那还不是很容易的事。” 他居然连自己的身世都打听清楚了? 阿秀只觉这人比之前的那些氓土匪还要难。 “叶公子,您家世显赫,委实不用跟我这乡野女子开这种玩笑。如果叶公子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阿秀转身就走,叶天舟还是第一次遇到敢拒绝他的女子。 他上前抓住阿秀的肩,怒气冲冲:“谁说我开玩笑了,我说让你跟我回去,你就得跟我回去,这事容不得你拒绝,你快跟我走!” 他力气太大,阿秀只觉肩上很痛,泪水不自觉溢眼眶,她扭头看向叶天舟。 美人含泪,楚楚可怜。 叶天舟下意识松了手,怀疑自己疼阿秀了。 阿秀乘机跑走,叶天舟暗骂一声,着人去追。阿秀本已快要跑回家中,林青远远地看到阿秀,先喜后惊,看清她被人追赶,拿着一把锄头就赶了过来。 “姐姐,姐姐快过来!”他着急地喊。 阿秀气吁吁,口微疼,背上全是汗。林青跑上前她,阿秀拉住林青的手往回跑。 王月环听到声音走出来,气呼呼地说:“小兔崽子,你大呼小叫……” “哐!”她立马关上门,捂着口大气:这是怎么回事啊?阿秀身后凶神恶煞的到底是什么人,绝对不能放他们进来。 阿秀眼看快到门口,却被王月环给据在门外。 她心急如焚,拼命拍门:“大嫂,大嫂,你快开门啊,你为什么把门关上啊?” 王月环背倚着门,心突突直跳,任阿秀拍门,她就是不开。 “月环,我怎么听见外面是阿秀的声音?”胡氏出来,望着门口。 “不是,你听错了。是村口的王金嫂,又被王金大哥打了,正哭着呢。”王月环推胡氏进去,胡氏疑惑地瞅了眼大门。 外面阿秀叫不开门,拉着林青要跑。叶天舟已经追了上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林青用锄头当武器,黑白分明的双眼怒视着眼前的人,就像一头雏。 “给我上。”叶天舟发话,一行人上去,林青一锄头砍到一个侍卫的小臂,见他们要去抓阿秀,他眼睛都要红了,更加不要命地挥舞锄头。 叶天舟一脚踢掉他的锄头,石尤带人冲上拳打脚踢,林青死咬牙一声不吭。阿秀见此大喊:“放开我弟弟。” 她拉住施暴的士兵,被推倒在地,她爬起来对准一个人的手臂就咬。 只听一声惨叫,那士兵抬手要打,叶天舟给了他一脚:“我的人,你也敢打?” 他拉起阿秀,反剪她的双手道:“怎么样?跟了我,我放了你弟弟? “卑鄙,无。”阿秀盯着他,恨声道。 “我怎么卑鄙无了,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吗?救命之恩,你不应该以身相许吗?”叶天舟看清阿秀眼中的恨意,心中升起一丝躁意。 他犹豫了一下,对石尤道:“先别打了。” 石尤停了手,阿秀努力向前,她担心地看向林青,他躺在地上,一时起不来,一定是受伤了。 “跟了我,我马上找人给你弟弟疗伤。”叶天舟凑近阿秀的耳朵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什么救命恩人,明明就是你找人截住我,故意制造了一出英雄救美!像你这么卑鄙无的人,我是不会嫁给你的。”阿秀怒不可遏,怎么会有这么无的人? 被当面揭穿,叶天舟脸挂不住了。他额上青筋冒起,声音拔高:“不想嫁,我还偏让你嫁。” 他左右看看,看到面前的一处小院子,眉头皱皱,指着道:“给我砸门,就在这里拜堂房。” 石尤都惊了,少爷你这要个女人而已,怎么还拜上堂了? 但是叶天舟正在气头上,他一个都不敢放,立刻与人砸门,木门不堪撞击,几下就倒了。 王月环躲在门后没来得跑,一下子砸到了脚。她惨叫一声,何东与胡氏忙出来,他们看到阿秀跟鼻青脸肿的林青,大惊失:“阿秀,林青,你们没事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打人?” “这是晋王爷的嫡子,他看上了林秀,现在就要娶了她,你们赶快布置一下,马上拜堂。”石尤抱臂道。 “什么?”胡氏险些晕倒,何东忙扶着她。她定定神道:“阿秀是我们何家的媳妇,她现在还在为我儿守孝,怎么会再嫁人?” “笑话,你儿子都死了,还占着茅坑不拉屎,给我滚一边去,再罗里吧嗦,连你一块打。”石尤一刀拍在胡氏身上。 “不许动我娘。”何东推石尤,石尤狠狠给了他一拳,何东疼得倒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让你们这样对阿秀。”胡氏浑身发抖还撑着道。 “呵,嘴还硬。”石尤看一圈,拎着坐在地上,试图逃跑的王月环往地上一摔,不停踢她。 王月环惨叫不已,大叫道:“阿秀当然要嫁给小王爷,阿秀当然要嫁给小王爷!” 石尤停脚,王月环忙道:“娘,小王爷能看上阿秀是阿秀的福气,你就不要这么顽固了。说不定阿秀也乐意,阿秀你说是不是?” 她不停地给阿秀使眼,阿秀不可置信地摇头:“不,我没有。” 叶天舟闻言,脸都黑了。 石尤明白他的心思,立马又踢王月环,其他人也开始打何东。王月环抱着头,又哭又嚎,外面似乎有村里人闻讯而来,却统统被叶天舟的人拦住。 “阿秀,你就看着我们死吗?你不会说句话吗?”王月环埋怨。 阿秀心急火燎,她试图挣开叶天舟的束缚,却半分不能动。 “叶公子,你这样本不配为王爷的儿子。你这样跟强抢又有什么区别?是,你身份尊贵,我相公只是一介布衣,但是他是死在了战场上,那邬水之战,他是为了抵御狄人进攻死,为了保护宣州的百姓而死,我为他骄傲。可是你呢?你是王爷之子,有权有势,但是你的富贵荣华,安稳度,正是由跟我相公一样的将士付出生命换来的。难道在他们死后,你们就是这样肆无忌惮地伤害他们的家人吗?” 她字字句句,昂愤慨,在场的士兵听到了,看看这小院的老弱妇孺,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家人。都是无权无势的人,如果有一天他们上了战场死去,自己的父母小是否也会这样被人任意欺辱? 他们跟的这个主子,真的值得他们效忠吗? 依赖 石尤见跟来的士兵脸不对,怕阿秀再说下去会坏了叶天舟的事。他咳嗽一声,叶天舟回神,看着阿秀的眼神略复杂。 “闭嘴,我们少爷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如果你再不同意,我就杀了他们。”石尤把刀架在王月环的脖子上,王月环一动不敢动,急切地道:“阿秀,阿秀你就同意了吧,你难道真的要看我们去死吗?” 阿秀看看蜷缩在地上的何东,脸灰白的胡氏还有嘴角血的弟弟,屈辱的眼泪出来。 石尤刀贴近王月环的脖子,王月环脖子发凉,不断恳求阿秀:“阿秀,阿秀,我求求你,求求你了。” 阿秀垂眸,王月环又朝胡氏喊:“娘,娘,你快让阿秀同意啊。我,我肚子还怀着何家的骨,还怀着何家的孙子,你该不会让我们一尸两命吧。”FEngyE-ZN.Com |